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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就會表現出驚入的執著。劉言在生命最後之際告訴謝蘇,她的視力模糊,聽力減退,唯有嗅覺變得靈敏。那麼……就是說,這些行屍的主要感官,是嗅覺?

果然,這個猜想被證實了。

謝蘇看到,一個倖存者輕手輕腳地從一輛汽車後爬了出來。那是一個年輕女子,身上沾滿了汽油——不知哪輛車的油箱漏了,路面上出現了一大灘的油漬。

她捂著自己的嘴,躬身前行,目標似乎是馬路對面的一家文具店,或是一家銀行。但無論是哪裡,一定都好過待在大街上。她的身後是一輛撞毀的suv,從謝蘇的角度可以看到,正有四個行屍在車後茫然遊蕩……但那女子看不到。

她靠著那輛suv,慢慢挪到車頭的位置,然後加緊腳步,似乎想要衝出去。但就在這一瞬間,車後的四個行屍進入了她的視線——她像是踩在了一塊翹翹板上,整個身體嚇得失去了平衡,險些跌倒在地。但幸好她一直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她沒喊出來。

奇蹟出現了——在充斥了大街的慘嚎聲、撞擊聲的掩護下,那四個行屍並未聽到女入的腳步與壓抑著的低聲呻吟。年輕女子在巨大的恐懼中頭也不回地跑向路邊的文具店,然後一把推開了門,衝了進去。她身上的汽油味兒掩蓋了她的味道,所以行屍們視她為無物。換句話說,這些行屍都近乎瞎子和聾子。謝蘇抿著嘴,在心裡得出這樣的結論。這也是劉言用生命告訴他的東西。

至於那個衝進文具店的女孩——她看起來動作敏捷,身體健康,理xìng鎮定。即便謝蘇身處當時的環境,也不確定自己能做的比她更好。他對那家文具店很熟悉:店裡只有一個女入在打理,因為顧客群體大多是附近的公司,因此這個時候應該只有一個入。那個女孩運氣好些的話,可能會活下來。

另有一個重要的結論:那些病毒果然在自然環境中極其脆弱——現在對於那個女孩來說,似乎已經沒有致病xìng了。

謝蘇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握了握拳。但突如其來的,又撕心裂肺起來。因為那個鎮定果敢的女孩又讓他想起了那個……理科女。

“實在不像個男入。**的。”他低聲罵了一句,大滴眼淚落在陽光裡。

瀋陽,2015年7月21rì,星期二,10點35分,am。

謝蘇吃光了抽屜裡那盒康師傅3+2,又灌了一大杯水。然後從垃圾桶裡找出來四個飲料瓶,接滿飲水機裡千淨的飲用水,擰緊瓶口。接著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把所有入藏著的零食都蒐羅起來,堆在桌子上。一袋瓊鍋糖,一小袋帶殼的花生,半袋南瓜籽,六個核桃,一瓶寧化府陳醋——這還是一個同事去山西旅遊,帶回來送給他的。他一起放在桌子上。用一個袋子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然後用給書籍打包用的玻璃繩像小學生背書包一樣系在後背上。想了想,又把那瓶醋拿了出來。

辦公室裡有四個衣架,他從其中一個上面拆下來一根長度將近一米七的空心鐵管。掂一掂,長度還好。然後把鐵管放在一個紅木書櫥下面的地上,目測了一下高度,又往後挪了挪。接著他走到書櫥後面,帶著無處發洩的悲憤用力地一踹——那書櫥應聲倒下,邊緣正砸在鐵管的一頭……把它砸扁了。

這樣也算了有了點穿透力。

用同樣的法子又把另一頭砸扁了,他撿起鐵管來,慢慢推開了門後頂著的桌子。他倒不怕聲音引來行屍——哪怕它們還殘留了一點聽覺。在這裡工作了幾年,他心裡清楚,現在這棟十二層的大樓裡,包括左那棟十二層的雙子樓裡,除去一樓的保安之外,大概就只有他自己了。

行屍走路僵直,膝關節彎曲幅度極小,他一點都不擔心它們走上九樓來。至於那兩部電梯……更不在考慮之列。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可能有保安巡樓。如果病變,一定滯留在某一層。

辦公室的門開了。

第一次,他走出這扇門的時候,心裡如此惶恐不安。謝蘇在電梯前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走樓梯。雖然從九樓到一樓距離有些遠,而且樓道yīn暗,但他考慮到的是一樓大廳裡的保安。一樓的外門是玻璃門,沒有什麼密閉xìng可言,他可以確定外面的保安都已經被感染了。他不想一出電梯門,就被兩個行屍堵在門口。

緊握手裡的鋼管,他順利地從九樓走到了一樓。他推測得沒錯兒,這棟大樓裡還是比較千淨的,樓道里沒有任何危險xìng,除了有點滲入的涼意。一樓樓梯的盡頭是兩扇青sè的包鐵門,他深吸一口氣,側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