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發現了那個無比巨大的漩渦中間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小小黑點。
有人失聲道:“你是指那個東西?”
他的手指向那個黑點。於是李真的手指也動了動——鏡頭開始拉近。
遠看,那漩渦當中的海水彷彿是凝固的,就像是一個盤子。但隨著鏡頭越拉越近,人們看到那海水實際上是在飛速旋轉的。只不過由於它們的速度如此之快,海面上沒法兒掀起半點兒波浪。巨量的海水被某種更加可怕的力量壓迫、吸引著,向著漩渦的中心快速行去。
然後漩渦的中心卻並非一個無底深淵,那竟然是一座由岩石構成的島嶼……或者說雕像。
鏡頭最終在距離雕像大概兩千米處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拍攝的時候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影像變得不那麼清晰,並且在微微抖動。然而人們仍能看得清那島嶼的輪廓——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半身像。
這半身像擁有一顆頭顱、一隻左臂,以及彎曲的胸膛。
它的胸膛的確是彎曲的——好像一個駝背老人,又或者被抽掉了脊樑骨。
而它的頭顱上還生長著毛髮——灰褐色的短髮。
這島嶼的周圍沒什麼參照物,人們也挺難弄清楚它究竟有多大。但李真指了指頭顱上的那一層“短髮”,說:“這些是被碳化的植被。我曾經去過這島——那時候它還的確是一座島——上面樹木的平均高度大致是二十米左右。”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一位總統失態地叫了起來,“你說它不是類種?你的意思是……它是活著的?”
而另一些人則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李真。他所展現的影像實在太過不可思議,如果那東西真的是某種生物的話,那麼它的身高可能達到了近千米!這種東西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完全不可能存在——雖然有類種的特例在前,然而類種們同這東西比起來都會顯得“正常”很多。
更何況,這玩意兒看起來的確像是一尊雕像,或者是酷似人形的雕像。他們想的更多是,會不會是某種類似於“隔離帶”的、人們以前聞所未聞的自然偉力造就了這奇景?
李真抬起雙手輕輕向下一壓。他說:“先生們,我暫時無法準確地回答你們的這個問題——這並非我故弄玄虛。因為在此之前我需要告知你們更多東西,而這需要你們的耐心。所以我希望諸位能夠給我充足的時間——我也相信我此前展現出來的這些東西能夠令你們做到這一點。”
“另外我所要強調的是,接下來我所說的一切,是它告訴我的。”
他抬手指向那尊雕像。
“你是說……你和它交流過?”總統問。
“是的。”李真點頭,“以某種在座諸位可能無法理解的方式。總統先生,您剛才問我它究竟是什麼。那麼現在我們就先來定義這個東西。”
“在我看來,它是某種異常強大的、歷史久遠的生物。它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至地球剛剛形成、表面的熔岩冷凝之時。”李真攤了攤手,“當然,我所說的這一點可能與諸位所知的生物學知識不符。如果有疑問的話,諸位可以帶著批判的態度將我所說的一切當做一個故事來聽。”
“異常強大,是怎麼樣的一個標準?”有人問。
很多人用與提問者同樣的眼神看著李真。李真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良好的開始——他們在認真考慮自己所說的這個問題的真實性,而沒有將其簡單地當做一個狂人的妄想。
因而他點頭,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剛才說的是我對它的定義。然而從它自己的角度而言,依照我們的理解方式——它自稱為神。”
第五章世界峰會四
“……神?”一個人低聲咕噥了一句,顯然對這個大而化之且充滿神秘主義色彩的答案並不滿意。他似乎是習慣性地向左側傾了傾身子,隨後意識到坐在那裡的並非他的幕僚,而是另一位首腦。
於是他不滿地說:“我想現在我們都需要一個有關方面的技術顧問了。”
“抱歉。至少目前為止,依照約定,接下來我所說的內容只有在座諸位才能知曉。”李真鄭重說道,“事實上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進入主題。”
“那麼你所說的主題究竟是什麼?有關神的討論?全知全能的那種神?”這位首腦帶著明顯不耐煩的神氣說道,“我們已經受夠了故弄玄虛和聳人聽聞,請您闡述得更加簡明直接一些。”
但李真寬容地笑了笑。這種笑容令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老師——那種看著教室裡的某個無知而無畏的學生的老師。這種笑容同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