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下,步伐沉穩有力,邊走邊向房間裡掃視了一眼。
而這一眼讓不少人繃緊了自己身上的肌肉。因為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實際上主席臺上的那個年輕人是有能力將在座的諸位元首“一網打盡”的。
但戴炳成與燕京政府之前的努力很見成效,這個念頭僅僅在人們心中徘徊了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因為當今世界任何一個成熟的政權都不可能因為國家元首突然死亡便陷入混亂,哪怕今日最壞的情況發生,對於他們所代表的國家來說也算是可以承受的“災難”。
李真在臺後站定,伸出一根手指在麥克風上彈了彈。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上當然用不著“試音”,他只是在用這個動作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然後他將軍帽放在臺上,在有人發言之前說道:“今年七月份,我們在太平洋海域赤道附近發現了這個東西。”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捏了一下左手指尖的一個投影器。光線從紐扣大小的投影器裡投射出來,在他身邊的虛空中編織出一片湛藍的汪洋大海。
這下子會場更加安靜了。因為大概不會有人想到李真如此直接——他甚至沒有一句開場白,也沒有概述他接下來究竟要講些什麼。
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老師——那種心情不大好的、踩著鈴聲夾著講義走進教室然後陰沉著臉直接開講的年輕講師。
這種舉動算得上相當無禮,於是又引起臺下的一陣輕微騷動。儘管礙於身份或者其他原因不可能有人站起來高聲反對,但李真仍從一些人的臉上看到了不忿之色。
可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因為他的相貌實在太年輕了——他至少得給這些人一個更加直觀的、對他產生某種強烈情緒的理由。哪怕這種情緒是負面的。
因而他動了動手指,身邊的立體投影就發生了變化。先前鏡頭裡展現出來的是是一片碧藍海天,而現在鏡頭則飛速推進、拉高。於是一個大漩渦被展現出來。
大洋廣闊無際,高天一望無垠,人們對這個漩渦的大小並無確切概念。拍攝者彷彿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將一些船隻攝入了鏡頭。
那是一個航母戰鬥群。人們可以從那艘航母的外形上辨認出。那是一艘帝國的“鎮國”級核動力航空母艦。早在五年前沉沒的“鎮國將軍”號航空母艦是這一級航母的首艦,它的長度是三百六十八點八米。
可眼下,由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所構成的航母戰鬥群看起來卻像是緊貼著那個大漩渦的邊。
那漩渦像是一個巨大而光滑的盤子,這個航母戰鬥群就好像盤邊的一顆瓜子。
李真終於成功地吸引了這些人全部的注意力。
顯然他要說的事情同這些人原本想象的並不一致。於是終於有人忍不住說話了。那是一位歐洲某國的首相。他微微抬起了手。說:“請問。李將軍,今天會議的主題是什麼?”
李真抬眼平靜地看著他,說:“有關這個漩渦。和製造了這個漩渦的東西。”
首相愣了愣。他又看了一眼李真身邊的投影,用低沉的聲音說:“你的意思是——類種?類種並未被完全消滅?它們在這裡?”
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很多人開始面面相覷並且低聲交談起來。因為如果這就是今天的議題——類種們還聚集在太平洋裡苟延殘喘的話,那麼這種級別的會議就的確是小題大做了。
現在的人類並非從前的人類,他們已經變得更加堅韌,且擁有了更加強力的武器。在過去的幾年裡有不少剛剛甦醒的、並不如何強大的類種被人類以科技的力量剿滅,而人們又從這樣的戰鬥當中學到了更多的經驗。在經歷了自然大災變與最初的措手不及之後,類種已經成為人們可以用理性的態度直接面對的敵人了。
甚至有人在嘴角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或許這位南呂宋的上將的確是太年輕——不可否認他擁有無可匹敵的戰鬥力——然而在某些事情上,他的確太毛躁了一些,也的確不像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對此戴炳成只在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李真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
“不。”他說,“不是類種。也不是一群類種。是另外一種東西——一個尚未完全甦醒的……個體。”
他緩慢地再一次強調:“一個個體,製造出了這東西——用它那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兒力量。”
會議室裡再次安靜下來——他的話讓很多人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凝結了。
人們再一次將視線投在他身邊的影像上。而這一次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