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覺得父親的身影微微閃爍了一下子,就好像在一段質量並不是那麼好的影片裡,人物畫面頓卡。
下一刻,她發現母親與於清清已經出現在父親的身邊了。
維多利亞的眼眶裡湧出熱烈的淚水,飛撲進葉知行的懷中。
而就在幾秒鐘之前。在金髮人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一剎那。他還曾試著用最後的力量露出最嘲諷的微笑——儘管那微笑顯得尤其猙獰,更像是在哭。而且他想要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一次斬殺了兩個王者,包括一位帝國公主的這個暴血王者的名字。
但他聽到了葉知行忽遠忽近的模糊聲音。那個“即將陪葬”的女人以更加嘲諷的口氣微微嘆息,說:“一開始就這樣子。或許你還有機會。現在的孩子……”
話未說完。兩個女人就同時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金髮人確信自己在最後一刻見到了夜鳶身邊那個男人的面孔。但或許又不是——因為他的速度……太快了。
他只是很懊惱沒能告訴他們,自己的大名。
空中盛開了一團壯麗的禮花。無數晶瑩的射流緩慢地向四面八方拋灑而去,空間彷彿被一雙巨手抻平。將原本聚集一團的東西統統抖了出來。起初這詭異的大爆炸是無聲的——因為聲音還未能逃離它的束縛。直到被固化了的空氣重新變成巨大的蘑菇雲、向周圍逃逸之後,隆隆的聲響才傳了出來。
更加猛烈的勁風開始吹拂,並且有妖異的光芒在不斷閃爍。凌晨未醒大地好像變成了舞池,閃光燈在天空中開合不停。
但並不虞這聲響與光亮傳到其他什麼地方去。夜鳶已經用一個更大的力場領域將這片爆炸現場裹了起來。
現在他們得去做另一件事。
現在,距離刺殺倒計時二十一分鐘。
車隊在黑夜中疾馳。
在仍被帝國統治的舊時代,澳利亞就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地方。到了如今世界上的人口銳減,這裡顯得愈發空曠起來。
路況很好,但道路兩旁則是荒野。城市的燈光在地平線的盡頭微亮,然而也猶如鬼火一般。只有被允許在夜晚開工的工廠才能繼續使用電力,絕大多數的建築物在這種時候都是黑暗著的。
所以這裡是一個藏匿的好地方。一雙眼睛穿透黑夜在窺探“神聖皇帝”的車隊。儘管車窗可以隔絕從前那些普通人的視線,但對於這位專業人士而言,即便是防彈的金屬車體,也幾乎是透明的。
他看得很清楚。他的目標以及目標的親屬正在這車隊中。
他的名字叫馮林,他是組織的一員。但也和中都很多組織成員一樣,在更早以前,他是“快哉風”的一員。
在今晚這場盛大的表演中,他是皇帝車隊沿線道路上的最後一崗。過了他這裡,車隊再有十分鐘就將進入城市,駛入早已被精心佈置好的陷阱。
但不清楚是不是在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時他過於焦慮——馮林今夜一直有某種不安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他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在伏擊目標的時候總覺得後背發涼,就彷彿正有一隻飽含惡意的眼睛在某處窺探他。
現在這感覺又回來了。在微涼的夜風裡,在身邊荒草的輕微碰觸中,他覺得自己又成了當初的那個新人。
但這只是錯覺。就像很多年前那樣。
他對自己說。
於是在車隊駛過之後,馮林抬起手腕,打算報告他這最後一崗的訊息。
隨後他聞到了熟悉的金屬味道——那是一種冷冽的金屬,混合著乾涸已久的血液的味道。
第八十三章刺殺
匕首無聲無息地刺穿馮林的頭盔——就像刺穿一塊豆腐一樣——直沒進他的頭顱裡。高頻震動之後,馮林的腦漿成了一鍋粥。
匕首被拔了出來,在屍體的外套上被抹淨。隨後一個人摘下馮林手腕上的通訊器,將這東西扣在自己的手上。做這一切的時候,襲擊者的另一隻手一直按在屍體顱後的傷口上。
其實通訊器的設計者早就預想到了如今這種情況。倘若遭遇襲擊這東西被奪走,那麼它應該當即成為一塊廢鐵——這東西只認基因,不認面孔以及其他偽裝。
但問題是……當襲擊者佩戴上這通訊器之後,驗證透過了。螢幕重新變成淡綠色,一個加密通訊頻道被接通。
襲擊者用與馮林一模一樣的聲音說:“目標確認。over。”
他成為了“馮林”。實際上就在今夜,或是更早些時候,還出現了更多的“周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