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開了一條深槽,眼見著就要大功告成。
冷雪一用力,突然,發熱的鋸條斷了,手裡的一小節根本無法再繼續使用。
楚天舒一個人與成群結隊的巨鼠搏鬥,已經手忙腳亂,堪堪只有招架之功了。
江水在往回湧,巨鼠們為了逃生,開始不顧一切地往洞口衝來。
楚天舒眼見著巨鼠接近了冷雪,趕緊向冷雪靠攏。
冷雪站在了楚天舒的腿上,大吼了一聲,飛身而去,另一隻腳蹬在巖壁之上,側身飛起一腳,狠狠地跺在鐵柵欄上。
鎖頭應聲而飛,鐵柵欄發出一聲巨響,迅即被江水捲走。
“快,快往外跑!”冷雪大聲招呼道,她自己在慣性的作用下衝出去老遠,瞬間被江水席捲著帶離了洞口。
身疲力竭的冷雪右臂使不上力氣,眼見著要被湍急的江水卷著順江而下。
“楚天舒,你快上岸。”冷雪在水中大喊。
楚天舒奮力向冷雪游去,伸右手一把抱住了她,力量之大超乎想象,任憑江水洶湧,死死不肯鬆手。
危急之中,人的潛能會很自然地迸發。
楚天舒和冷雪合力,漸漸接近了堤岸,相互攙扶拉扯著爬上了大堤。
回頭一看洞口,巨鼠們還在蜂擁而出。
封堵洞口的鐵閘被一根細小鋼絲繩吊著搖搖欲墜,楚天舒一咬牙,左手操起一根鋼筋,用力掃向鋼絲繩。
“嘣”,鋼絲繩斷裂了。
“轟隆隆……”鋼閘門掉落下去,將洞口封堵得嚴嚴實實。
沒有來得及逃生的巨鼠們撞擊著鋼閘門,發出一陣咚咚的巨響和一陣吱吱的哀鳴。
大雨驟然停了。
楚天舒和冷雪精疲力竭,相擁著頹然坐在了大堤上,傻呆呆地盯著鋼閘門,雨水、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悲喜交交,激動不已。
巖洞的出口依然是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青幽的青蓮江湍急地繞著秀峰山的山腳奔流而去。
歇息了一會兒,楚天舒找出了指南針和塑封的地圖,經過初步分析判斷,他們所處的位置是秀峰山的西側,是與鄰省交界的地方,離最近的公路大約還有十來公里的路程。
冷雪的手機在與巨鼠的搏鬥中被水浸泡過,再也無法開機了。
楚天舒與冷雪相互攙扶著,沿著一條蜿蜒的山間小路,一步步地向山裡走去。
山勢越收越攏,草木森然,雲繞霧籠,環顧左右,有松竹掩映,草葉芬芳,崇山峻嶺間的濃濃白霧開始往遠處飄移,陣陣山風像一隻無形的手掌,吹拂在又累又餓還穿著一身溼衣服的楚天舒與冷雪身上,帶來陣陣寒意。
夜色正在悄悄地降臨。
楚天舒用望遠鏡順著溼滑的山間小路觀察了一番,無奈地笑道:“冷雪,恐怕今天晚上我們又要露宿山頭了。”
冷雪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哎,老楚,那四個紅外報警器在你那嗎?”
死裡逃生之後,冷雪稱呼楚天舒也改為“老楚”了。
“沒有。進巖洞的時候,我把它們設定在山洞裡了,估計被泥水衝跑了。”
“那……露宿山頭,會不會遇到蛇和老鼠什麼的呀?”冷雪想到在巖洞裡與蝙蝠、老鼠、毒蛇的搏鬥,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幸好肚子裡空空如也,否則的話,早就嘔吐出來了。
楚天舒看了她一眼,故意說:“完全有可能哦。”
冷雪忍不住抱緊了楚天舒的胳膊。
楚天舒輕輕地拍了拍冷雪的手,說:“不用怕,我抱著你睡。”
冷雪臉一熱,低聲說:“哼,你肯定又想占人家的便宜。”
“那好吧,”楚天舒故意裝出一個失望的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那我只能為你站崗放哨一直到天亮了。”
“真的嗎?”冷雪停住了腳步,深情地注視著楚天舒,眼眶溼潤了。“老楚,謝謝你。只要你不嫌棄,我願意躺在你的懷抱裡入睡。”
楚天舒擁抱著冷雪,在她的耳邊柔聲說:“冷雪,你用不著太自卑,別讓身上的疤痕和過往的回憶成為你沉重的負擔,我可以為你遮風擋雨。”
冷雪流淚了,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說:“老楚,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我不需要你承諾什麼,能把第一次獻給我喜歡的男人,我無怨無悔。”
楚天舒沒再說話,只摟著冷雪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之後,樹林稍稍稀疏了一些,山路也稍稍寬敞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