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興東招了一輛計程車,心灰意冷地返回了賓館。
柳青煙也是剛剛回來,她作為南嶺縣政府部門的代表,一大早就陪著錢廣發、二妮子去了市公安局,辦理了屍檢的相關手續,然後返回了賓館等待結果。
茅興東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裡,悶著頭抽菸,他在盤算著該如何向楚天舒彙報,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柳青煙過來敲門,她一開口就問道:“茅部長,怎麼樣?”
茅興東搖著頭,苦笑著把在新華分社與沈豫鄂和魏理光交談的情況說了一遍。
完了!柳青煙在心裡悲嘆了一聲。
錢廣發夫婦和二妮子等人被轉移到了這家賓館,藍語茶剛剛就一些細節採訪了二妮子,也過來打探訊息,聽說魏理光因為孩子屍體的事大發雷霆,接下來很有可能會原文照發沈豫鄂的稿子,那就可能置楚天舒等人於死地了。
“不行!”藍語茶立即起身說:“我去找魏社長。”
柳青煙攔住她,說:“語茶,別衝動,他可是你的頂頭上司。”
藍語茶說:“怕什麼?大不了不做記者就是了。”說完,不顧柳青煙的勸阻,衝出了房門。
在計程車上,向晚晴打電話給藍語茶詢問情況。
藍語茶氣呼呼地質問道:“晚晴,你還是不是楚天舒的女朋友?他的死活你還管不管呀?他已經命懸一線了,你怎麼還無動於衷啊?”
向晚晴正在錄製節目的現場,突然被她這麼一問,搞得滿頭的霧水,忙問是怎麼回事。
藍語茶把情況簡單一說,向晚晴也感覺事態嚴重,她這邊抱著手機還在琢磨著該怎麼辦,那邊藍語茶已經急了,說:“晚晴,如果你對楚天舒沒了興趣,那你把他讓給我吧。”
向晚晴嗔道:“你個爛魚叉,又胡亂吐泡泡了。”
“我跟你說的是大實話。”藍語茶一本正經地說:“我現在就去找魏理光,我要是因此把工作弄丟了,我沒地方領工資了,他不該養活我呀?”
“行,沒問題。”向晚晴又急又好笑,說:“我們兩個人養著你,你不是活得更滋潤嗎?”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已經到分社門口了。”藍語茶掛了電話,下了出租,直奔社長辦公室。
魏理光還在琢磨沈豫鄂的稿子,雖然他對南嶺縣搶奪屍體的做法十分的憤怒,但是,最終如何定性仍然比較慎重,他憑著一個老記者的敏感,總感覺這篇稿子裡面缺少點什麼。
在茅興東和魏理光離開之後,他又把文稿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他發現,文稿中材料的來源雖然非常豐富,附在文中的照片也足夠觸目驚心,但這全部是農民或者衛生院職工方面的觀點,對縣醫療系統幹部的意見很少觸及,至於南嶺縣委以及市委、省委對此事的態度更是隻字未提。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調查研究和實事求是是新華社對記者的嚴格要求,魏理光看到了事件的嚴重性,雖然這篇稿子的質量沒有任何的問題,但對於最終如何定性他還是產生了一些懷疑和動搖。
正在這時,辦公室外有人敲門,他喊了一聲“請進”,進來一位美女,他看著有點面熟,又記不太清楚,便問道:“你是……”
“魏社長,我是新聞部的藍語茶呀。”藍語茶笑吟吟地自報家門,說:“您忘了,上個月您回社裡開會,您還給我發過獎呢。”
“哦哦,小藍啊。哈哈,老了,老了。”魏理光拍著腦門子,笑問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藍語茶說:“前兩天就過來了,沒有及時來向你報到,請您原諒。”
“哪裡?”魏理光說:“你又不是東南分社的人,向我報什麼到啊。”
藍語茶笑道:“魏社長,您也是總社的副社長好不好?”
見到了總社來的靚麗女記者,魏理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他起身拉開一旁的一個小冰箱,問道:“小藍,喝點什麼?紅牛還是脈動?”
藍語茶說:“礦泉水吧。”
魏理光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問道:“小藍,這回過來是什麼任務啊?”
藍語茶接過水瓶,說:“報告魏社長,採訪南嶺縣的醫療改革。”
“哦?”魏理光暗暗一驚,又是南嶺縣?他回到椅子上坐下,說:“小藍,說說看,有什麼收穫?”
藍語茶說的情況正是魏理光想知道的,她所接觸的人員大多是南嶺縣的領導和醫療系統的幹部、城關鎮衛生院參與改革的職工以及死者的家屬,與沈豫鄂接觸的人員完全不同,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