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自己賺錢呢,現在看來,學問還沒有完全拋到腦後嘛。”
楚天舒原本是打算邀請祝庸之作為專家教授前往南嶺縣考察調研的,但由於陸坊嶺推薦了他的老師孫教授,那麼,祝庸之進來之後地位就不太好擺,又從寧馨嘴裡得知,祝庸之平素不太看得起陸坊嶺等人,認為他們天天忙著賺錢,不搞學術研究,屬於不務正業。所以,只得放棄了邀請祝庸之的念頭。
楚天舒說:“祝教授,我今天來,一是給您和師孃拜年,二也是想向你彙報和請教,聽聽您對南嶺縣經濟建設的建議和意見。”
祝庸之說,南嶺縣今後堅持以畜牧業為龍頭,帶動其他經濟共同繁榮的發展思路是正確的,既符合當前生態環境保護的大趨勢,又利用了南嶺特有的資源優勢,完全可以開創出一條嶄新的走出落後困境的陽光大道。
楚天舒和向晚晴都非常欽佩祝庸之的大家風範,並沒有因為這個提法是陸坊嶺等人提出來的便存有門戶之見,而是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但是,”祝庸之毫不客氣地指出:“老陸他們的這個提議確實不錯,但還有一點點缺憾,他們僅僅考慮到了區域經濟學,卻忽略了更重要的政治經濟學。”
楚天舒與向晚晴對視了一眼,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祝庸之。
“很顯然,”祝庸之把書房當成了課堂,他神采飛揚地說:“以南嶺縣的經濟實力和地理條件,既不具備發展綠色生態農業的開發資金,也難以吸納到社會外來投資,因此,唯一的出路就在於另闢蹊徑,爭取省市的資金和政策扶持。”
祝庸之果然名不虛傳,思路異常清晰,看問題真是一針見血啊!
“去上面要政策,要資金,首先要有一個好的專案。光有綠色生態這個概念還遠遠不夠。”祝庸之說:“南嶺縣必須提出一個叫得響的名目來,既符合南嶺實際,又能突出當前的政治主題,在全省也屬首創,才能一炮打響。”
其實楚天舒早就有類似的想法,只是苦於打不開思路,一直沒有明朗化,現在經祝庸之這麼一點撥,頓時豁然開朗,自然十分高興。他懇切地說:“我這些天一直也在思考,覺得綠色生態這個提法過於尋常,總像是缺少了點什麼。祝教授,您覺得,當前國內或者東南省的政治主題應該是什麼?”
祝庸之毫不猶豫地說:“發展!可持續發展!人與自然和諧發展!”
向晚晴笑著說:“那就叫南嶺縣綠色生態和諧發展專案唄。”
楚天舒笑了:“不好不好,太直白,太拗口。”
祝庸之在書房裡揹著手來回轉了兩圈,突然精神抖擻,他拿過紙筆,寫下了一行字:綠色生態效益農業示範縣。
楚天舒探頭一看,眼睛頓時放光,只差拍案叫絕了。
“祝教授,您太厲害了。”楚天舒激動地說:“我也想了好長時間,就是想不出效益和示範這兩個淺顯的字眼,這兩個詞跟綠色生態連在一起,簡直太完美了。綠色生態是南嶺已有的青山綠水,森林草地,在此基礎上爭取資金投人,幫助農民建天然牧場、果園和蔬菜基地,向生態要效益,以效益保生態,讓南嶺人民儘快脫貧致富,讓南嶺實現可持續發展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成為東南省脫貧致富的示範縣,這就是我們的專案,我們的大專案。很顯然,光有生態沒有效益,我們連日子都過不下去,還怎麼談發展?而光有效益沒有生態,不僅效益不能長久,也不符合環境保護的大趨勢,又怎麼給全省農村當示範?只有生態和效益兩相結合,相得益彰,這條路子才能越走越遠,真正走到全省農業發展的前列。”
見楚天舒發了這麼一大段的感慨,向晚晴忍不住在一旁捂著嘴笑了起來。
楚天舒問道:“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向晚晴說:“你沒說錯,可你說了那麼多,歸納起來,其實也就一個詞。”
楚天舒說:“一個什麼詞?”
向晚晴說:“巧立名目!”
楚天舒非常擔心祝庸之聽了這話會生氣,他輕輕拍了拍向晚晴,說:“晚晴,你呀,記者當習慣了,把什麼都看成負面新聞,說得太難聽了。”
“本來就是嘛。”向晚晴撇撇嘴,說:“把生態和效益四個字放在一起,再扛著一個示範縣的大牌子,南嶺縣就有藉口到上面要得來政策,要得來資金。”
楚天舒苦笑著搖頭。
不過,祝庸之並沒有生氣,還笑呵呵地說:“晚晴說得是有點難聽,但確實又是大實話。這就是當前的政治經濟學。”
向晚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