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路邊上的的人群,大聲地說:“鄉親們,這是我跟大家提到過的楚書記,大家有什麼難處,都可以跟他擺一擺。”
楚書記向路邊的村民們拱拱手。
圍觀的人群中傳出一些稀稀拉拉的掌聲。
史志強上前推了王貴田一把,怒斥道:“王貴田,你還有完沒完哪?楚書記是下來視察工作的,你跟著瞎起什麼哄。”
“史鄉長,別攔著他們,聽聽大家的呼聲也沒什麼不好嘛。”楚天舒說完,又朝著人群大聲說:“鄉親們,我這次來,就是想聽大家擺一擺難處,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一說,能解決一件總少一件嘛。”
人群中嘰嘰喳喳了一陣。
突然,有個老大爺叫道:“書記大人,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我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如果你真為我們老百姓好,那就幫我們修修腳下這條路,修修村西那座橋!我們日子過得好,誰還會找幹部們的麻煩呢!”
楚天舒看看腳下人、車和牲畜踩軋的坑窪不平的碎石泥土,挑挑眉頭,困惑地問左天年:“左書記,路是怎麼回事,橋又是怎麼回事?”
左天年嘆口氣道:“村西有一座清朝末年修的古橋,叫石板橋,早就不堪重負成了危橋,鄉親們一直提議要新修一座橋,可縣裡財政撥不出錢來,讓鄉里自己籌集,鄉里‘村村通’的路還沒修完,怎麼拿得出修橋的錢啊!”
楚天舒看看眾人,把手揮一揮,說:“走,我們去看看。”
快到村西時,幾輛大翻斗車轟隆隆地開了過來,車門上印著“大通”兩個字,車上裝的石料堆得滿滿的,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搖搖晃晃地跑得飛快,揚起一陣遮天蔽日的灰塵,身後的村民們紛紛躲避,隨即爆發出一片罵聲。
“呸呸,跑這麼快,趕著去見閻王呢。”
“麻痺的,好好路全讓這幫狗卵子壓壞了。”
“狗雞*巴操的,早晚把石板橋壓垮了,都掉通天河裡喂王八。”
……
塵埃落定,奧迪車上落了一層灰土,翻斗車掉落的石子,有好幾塊砸在了車子上,連言語不多的馬國勝也忍不住罵了一個“靠”字。
楚天舒指指這幾輛翻斗車,問左天年:“肇事的就是這些車吧?”
左天年說:“是的,這些車都是大通運輸公司的,公司老闆叫周伯通,縣裡的貨運都是他在經營。這些車常年負責拉山上開採出來的石料,每天都要在這條路上跑好幾個來回。唉,超載嚴重,再好的路也經不起它們折騰啊。”
楚天舒點點頭說:“你們就不管管?”
“管過了,管不了。”黃副鄉長說:“前兩年,村民們自發封過路,與大通公司的司機發生了衝突,被打傷了好幾個人。事情鬧到縣裡,白縣長出面處理的,他說,礦產開採是縣裡的支柱產業,必須得支援。最後讓大通公司賠了醫藥費,每年再掏五萬塊錢修路,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村民們也不敢再惹大通公司的司機了。”
當時這事兒是黃堅代表鄉里參加了調停,現在說起來還有點憤憤不平,可見他對這個處理意見是不太滿意的。
楚天舒聽了,若有所思道:“照這樣的情況,要保護好這條路得標本兼治,標是車輛超載,本是礦產開採。不過,做不到治本之前還是可以先治標,把車輛超載管控住,起碼還能給大家留一條好路走啊。”
左天年沒說話,黃堅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只有史志強在暗暗冷笑:你好大的口氣,付老二靠的就是礦產開採起的家,大通公司的周伯通是付老三付三森的把兄弟,這標和本你都治不了。你還是先想辦法把答應人家的10萬塊錢弄到手吧。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通天河邊。
通天河是青蓮江上游的一條支流,發源於“浮雲”山脈,貫穿了整個南嶺縣,沿途經過了二十幾個自然村,也是大柳樹鄉與紫楊鄉的分界線,這邊是大柳樹鄉的河東村,對面是紫楊鄉的河西村,是大柳樹鄉向西進入山區,紫楊鄉向南進入縣城的必經之路。
通天河上有一座抗戰時期修建的橋,名叫“石板橋”,歷經了戰爭炮火的考驗,又經過幾十年的風吹雨打,始終屹立不倒,是通天河上唯一儲存下來的最完整的一座橋,成了連通通天河兩岸的唯一通道。
因此,村民們視該橋為“神橋”,逢年過節,兩岸的村民還要到橋上來上香“祭祀”,祈求來年“神橋”依舊“堅強”,保佑兩岸百姓風調雨順,道路暢通。
這幾年,靠近河西的橋床在每年汛期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