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退出了內室,看到流景一個人在侍女的陪伴下坐在寬大的環椅上,神色有些迷茫,我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流景,是孃親,孃親來了,嚇著了麼?嗯,告訴孃親,在想什麼呢?”將他抱在懷裡,他也未像以往般掙扎著下來強調自己長大了,看來著實嚇得不輕。
“流景沒有被嚇到,孃親,”他頓了頓,將臉埋在我頸窩裡,沒有讓我看到他的表情,“流景只是在想,祖母這般模樣,是要像有些宮人嘴裡說的那樣,薨世了麼?那麼爹爹呢?流景沒有爹爹,爹爹是不是也像祖母這樣,薨世了?”他的聲音很低,低到有些字,我根本聽不清楚。
“流景,孃親曾經跟你說過什麼,爹爹去了很遙遠的地方,孃親一直在找他,找了兩年,嗯,不對,孃親的流景出生了多久,孃親就找了多久,剛剛有訊息說,好像找到了,流景,你的爹爹沒有死,他一直活著,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說他死了,但是唯有你和傾心不可以,他當初很期待你們的出生,可是,——陰差陽錯,他暫時離開了一段時間,現在他又要回來了,流景高興麼?”
“真的麼?孃親不騙流景?”他的一雙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在他與傾心的成長中,我內心的酸澀並不少,傾心尚且要好一些,有慕醉在他的心中代替了父親這個角色,而流景,我的流景,什麼都沒有,他對父親的渴望一直掩飾得很好,只是這樣的流景才更讓我心疼啊。
“嗯,孃親不騙流景,爹爹快要回來了。”
第百零七章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在外殿等了許久,命人將傾心接過來,輕聲撫慰著兩個孩子,這是他們出生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死亡,雖然流景一直說著沒有被嚇著,但是從他的面色來看,還是有點白了。後來傾心實在是累得不行,窩在我懷裡睡著了,流景也倚在我身旁默不作聲,畢竟還是個孩子,現在已經不停地打著呵欠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燃著的蠟燭被侍女又換了一根時,我才驚覺慕醉已經站在內室的門邊,也不知道他站了多長時間,總之我的腿已經被傾心壓麻了,只能輕聲問著:“母后怎麼樣了?”
他的目光說不上是憤怒還是不解,只是站在那門邊,定定地看著我,直到半晌過後,他才緩步走來,只回答道:“母后暫時沒什麼大礙,不過看上去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讓下面備著吧。”他從我懷裡接過了傾心,幫傾心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轉眼看著我身邊的流景,目光裡開始多了一層打量。
我攬住流景的肩膀,等雙腿的痠麻緩解了片刻後,才站起身想要抱起流景,卻被慕醉搶了先,“你怎麼……”他對流景向來是能避則避,根本不願意再見到一個慕清的翻版,現在卻……“你把流景給我吧,我可以……”
“沒事,今日天色也晚了,在宮裡住下吧,本王送你們回傾雲殿。”他轉身便抱著兩個孩子往外走,步子沉穩,絲毫沒有驚醒熟睡中的兩個孩子。
我只能感到內心一驚,如果說這兩年來的慕醉影響了我對他的印象,那麼今天晚上的他已經完全顛覆了我的想法,他對流景,不是素來不待見的麼,今天竟然會抱著流景,若非我親眼所見,即便是流景自己告訴我,我都會懷疑它的真實性,可是現在,那個站在月光下,轉身過來等著我上前的男子卻又是那麼的真實。料想著我一向沒能猜透慕醉的想法,此刻索性也不猜了,只能知道慕醉的反常與孝端後有關,可是這樣的反常也不是今天才出現的,胡亂地理了理腦中的思緒,舉步跟了上去。
等到了傾雲殿,發現宮人早已候著了,想必是黃福海提前過來知會過,慕醉並沒有放下兩個孩子便離開傾雲殿,而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睡在床榻上的兩人,片刻後才舉步離開傾雲殿,眸光中的憤怒已然掩藏不住,甚至於連一個招呼都未打,便徑直踏出了傾雲殿的宮門。
我有幾分摸不著頭腦,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孝端後快要支撐不住,估計著這幾日便要準備上東西,清那邊,只能往後挪一挪,他的身邊有大量的影衛護著,不會出什麼事,也不允許。
看著兩個孩子熟睡的樣子,彎唇一笑,這是我的孩子,當初若不是清,怎麼還會有他們的存在?親了親他們的臉頰,輕聲吩咐守夜的侍女照顧好孩子,便進了內殿,孩子到哪裡,哪裡便會有影閣的影衛,安全方面自然是不必擔心。
彩雲服侍我沐了浴,臉上佈滿了疑惑之色,“夫人,慕醉向來不願見小侯爺,今天……”
“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反常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傷害不到流景也就罷了,若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