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隆裕已經壓制不住了。”見我坐下,這才尋了個位置坐下,一直認為慕醉為人是霸道的,但絕對不是像今天這般無賴的,若不是他全身上下,依舊保持著這麼些年來的小習慣,比如坐下時,人微微往右偏等等,我會懷疑,坐在我對面的那個人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假扮的。
我微微挑了挑眉,眼底似乎也蘊了些笑意,緩緩地啟唇道:“那不知,王兄在南疆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詩雪潛伏在南疆的人只是自己拿捏著注意,這些事情還不曾向詩雪稟告過,不知道王兄可否願意替詩雪解解惑,權當長個見識?”卓曖這兩年一直被困在長信宮出不來,私下裡也曾嚮慕醉遞過信兒,令我有幾分驚訝的是,慕醉沒有讓她搬回原來的棲鳳宮,仍然將她安置在長信宮的一隅。
“南疆,的確是南昭的第三股勢力,私下裡在南昭朝堂上安插了不少人,本王也好生為難,因此才想著讓詩雪你隨行,怎麼,你是不願意隨行,還是不能隨行?”他忽又扯到了隨行的問題上,執著的讓我有些頭疼。
“王兄又何必再問?詩雪既不願意,也不能。”我冷聲回道,在我看來,這樣的慕醉已經太不正常了,至少,不是我想象中的慕醉,不過說起來,我想象中的慕醉又是什麼樣子,是十年前那個我初初遇見的那個剛剛嶄露頭角的男子,不,應該是少年,或是在這十年中,那個冷漠無情、逐鹿天下的王,亦或是現在這個帶著一絲無賴氣息的凡夫俗子?
“慕詩雪!”他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彷彿在這兩年中,我與他的角色有些對調了,我變得愈發的冷靜自持,而他在我面前時,情緒越來越外放,這樣的慕醉……“不論如何,即便是本王讓人綁了你,你也得隨行。”
我莞爾一笑,有些驚異與他的想法,“你覺得,這天下有幾個人可以綁得了我?即便是你親自動手,也得費一番功夫的呢。”
“是麼?那本王倒是不介意親自動手!”
我微微一愣,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只得閉了口,不言任何。
這樣安靜的氣氛直到黃福海匆匆忙忙地闖進來才被打破,見慕醉臉上的表情不對勁兒,急急忙忙地開了口道:“太后娘娘剛剛身子瞧著不大好,現在太醫院的人已經過去了。”
我一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之前瞧著孝端後的臉色不差的,怎麼突然間就……站起了身,往外走著,直到後來被慕醉攬在懷裡前掠數十丈,我才想起來,走——其實是最慢的方式,“你的武功還是藏著點的好。”慕醉見我要掙開他,便低聲在我耳邊說著,制止了我想要脫離他的舉動。
直到進了安寧宮,才發現幾乎每個人都面有哀慼之色,不禁快步走進了內室,見到床榻上的人,已經是成頹敗之狀,將手搭在有些枯瘦的脈上,“母后,你怎麼……”
“母后這樣就挺好,只是今日這般形狀,嚇到流景了,饒是那孩子素日裡鎮定,只怕也……現在人還在你傅姑姑那裡看著呢。”她說著說著又有些疲累,卻抬手阻止了我下面的話,“詩雪,哀家這一輩子過去了,最愧對的,還是蒼黛,只是不能找回清兒,哀家到了下面也沒臉見先王和蒼黛了。”
“母后,你聽著,清已經找到了,他在南昭,詩雪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母后你再等等,好不好,清很快就會回來了。”我死死地掐住了手中的素絹,這樣一個對我如親生母親般的人,我怎麼忍心她離開人世?
“詩雪,你不知道,哀家的心裡愧對你們,當初若不是哀家,蒼黛和先王也不會……不過好在清兒找到了,哀家到了下面,也能有臉了。”她微微喘了口氣,抬首又看向一旁的慕醉,“醉兒,你自小跟哀家也不親,也怪哀家,當時只顧著自個兒,你跟蒼黛更像是一對母子,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她神智似乎已經是不清楚了,前言也開始不搭後語。
“詩雪,還有救麼?”慕醉的聲音冷硬的不像話,似乎他的改變是在孝端後說出蒼黛時,那麼慕醉其實跟孃親是有一段淵源的麼?
“沒了,估計這些日子,母后一直瞞著她的病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在一心求死。”我顫抖得幾乎抓不緊帕子,“母后,你清醒些,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為什麼?哀家心裡難受啊,這麼多年了,難受!”她緩緩地說著,時而清醒,時而迷亂,我不得已替她紮了針,暫時穩住了她的精神,“詩雪,你先出去,哀家有些話要跟醉兒說道說道,免得當年的悲劇再次上演,你們不應該承受我們留下來的後果的,去看看流景,他應該在找你呢。”
我只能示意慕醉不要再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