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伯蘇按部就班地去京門,剛踏入察使特署區域,霍儒遠遠就迎過來,他顯然已經等候一段時間了,他儘量表現得很巧合的驚喜,他用手撫摸了一下褶皺的衣襟,又不知所措地垂下貼衣:“早啊言察使!”
“早!”伯蘇禮貌地微笑道,又若有所思地趕緊追問:“今日我需要做些什麼?”
“今日,您就負責整理一下特署總部的檔案即可!這可不是一個輕鬆活!”霍儒最後還強調了一句,他說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行!有事做就好!我也不希望自己任職的是一個閒差!”伯蘇看到鸞羽正遠遠朝這邊走來:“當然,某些人也不希望!”
“霍老,伯蘇,你們早!”鸞羽宛如清晨的朝陽,格外有活力,言語格外清爽。
伯蘇和霍儒皆拱手回禮,霍儒見少門長顯然是前來與伯蘇搭話的,也不多留,只是與鸞羽寒暄幾句便獨自離開了。
“怎麼樣?聽說你昨天早早就離開京門,去哪了?打算在京門掛閒職?”鸞羽微微眯眼,努力端詳眼前的英俊男子,但是眼神不是仰慕,而是好奇懷疑與略微不滿。
“昨天身體不適,再加上臨時霍察使沒有分配給我任務,所以我才提早離開!”伯蘇下意識地撒個謊,依舊面不改色地笑著說:“有要案找我討論嗎?”
“有也無法讓你參與!”鸞羽惋惜地噘嘴,她轉過身慢慢踱步,掃視了四周無人經過,才放鬆轉頭:“你呀!就好好在察使特署裡,不要太招搖放肆,做好本職工作,你現在可是皇上的眼中釘!他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你!”
“如果你今天是要來跟我說這些的,我覺得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伯蘇收住笑容,他可不想聽這些話,特別是關於自己與皇上的事,他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刻意去避開那些皇帝派來監視的眼線,自己壓根就沒有動壞念頭,為什麼一直要惶恐度日?
“那就當我沒說吧!我今天是要跟你說簡明禮一案的收尾工作的!”鸞羽欲言又止地避開伯蘇的視線:“他被流放到南疆!後天就啟程!”
有那麼一刻,伯蘇聽完沒有任何反應,傻傻地楞在原地,鸞羽知道這個結果不盡人意,但是君言已開,簡明禮流放南疆也算是一個懲罰吧,雖然在死刑面前微不足道。
“果然,我們的這位皇帝可能壓根就不想把簡明禮這隻老鼠揪出來吧!就算揪出來了也捨不得喊打!”伯蘇明知道有這個可能的結果,但還是重重嘆息,簡明禮在朝中根深蒂固,而且是前朝老臣,曾經為唐帝的上位立了不少功勞,可能是這個緣故吧,簡明禮才自持功高膽大妄為,而唐帝也不想去挑明簡明禮的罪過。
一切權術詭譎都如陰霾一般籠罩在朝野上,特別是那位君主,自己真的失望了。
“把他流放南疆也算是九死一生,掰折了簡明禮的勢力,至少還了朝野一片光明!這也是值得慶祝的事!今晚我請你喝酒去!”鸞羽安慰道,簡明禮流放南疆確實也是大快人心,從此朝野少了一份腐敗,多了一份希望。
“我還有事情要做!我先告辭了!”伯蘇淡淡地聳聳肩,他儘量收斂自己的不悅,他只想一個人好好呆一會。
“記得哦!今晚君歡樓老地方!”鸞羽小聲嚷道,看著伯蘇漸行漸遠的身影,自己如釋重負地吐口氣,強行摁在喉嚨的新案終於吞進肚子裡,自從跟伯蘇經歷了前幾個案子,她開始有些依賴他,如今鸞羽真的很想把自己那個新案跟這個息息相關的男人袒露出來的,但是職業本能和自己義父的威嚴使她不得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