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君臣之間乃至帝王之家最大的顧忌之源,往往便是觸碰君王權力的兵權,更是德才!
兵權總輸於正統,往往擁兵造反的侯裔將軍最後總敗於名不正言不順的結局,在天下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個擁兵自重的軍閥,不是一個讓人看好的君王,自然他也得不到百姓的擁戴,也自然有所謂的愛國將士出來平反,最後就是一場浩浩蕩蕩的起兵造反化作塵埃,成為百姓的茶飯閒談。
而德才便是另外一番情況,帝王的德才在百姓面前是一支標杆,而處於階層最高處的也是最讓人關注到的,一旦出現更好的統治者,更好的德才兼備者,便會有了對比,也便有了“昏君、庸君、暴君……”這些讓人想要討伐的名號!帝王最忌諱了莫過於德才兼備的賢人,滿夏王就是這個讓君王忌憚的賢人!
“太傅雍邕這件事我倒有所耳聞,滿夏王確實也並非故意給先帝難堪,而是一個人一旦賢名在外,的確會吸引一大群人的追隨!這也怪不得滿夏王!先帝這樣做只會讓人覺得他度量小!”伯蘇兩眼明如鏡,他一臉崇拜地說著,說到先帝那一句話時也絲毫沒有減弱音量。
“滿夏王的性格、人品以及軍事謀略、統兵能力都非常人能比,他是天生的領導者、統治者!”唐岐依舊倚靠在灰牆上,讚美滿夏王的語氣有些哀婉,為接下來還沒說出來的話畫了個承接,伯蘇也沒有打斷,繼續傾聽著,只見十三王開始埋著頭:“可是,他畢竟只是一方諸侯,他不是君王!當他的德才以及兵力開始覆蓋過君王時,滿夏開始可以擺脫大唐時,這也意味著大禍臨頭!滿夏王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忠心的君王有一天會懷疑忌憚以致於想要陷害自己!”
“可是!我現在還對二十年前的滿夏屠城案很是迷惑!皇叔可否一一告知與我?滿夏王不是驍勇善戰嗎?幾萬西南滿夏兵民以及上千能人門客難道不足以抵擋糜西北野軍嗎?為什麼短短几日滿夏城便被攻破?”伯蘇說到這裡心裡滿滿的自責,自己仰慕的賢王既然是被自己父侯率領的北野軍擊潰的,北野軍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但是比起滿夏王的軍隊,自己更多的希望是滿夏王能得勝。
“北野軍攻打滿夏城是沒有任何徵兆的,就只是僅僅一封從滿夏城流出的京門特急情報就換來了一封朝廷調軍屠城的密詔!你的父侯其實也是一直矇在鼓裡,當時朝廷特意調去了特使以及中央軍去北野軍中做參謀輔助,你的父侯在軍中頗受排擠,任何事情都無法發號施令,北野軍受到了很大的控制,就連一句告知滿夏王的預言都沒來得及發出,軍隊就已經兵臨城下了。”
伯蘇默默地聽著,這些事都是自己從未聽過的,這十年來一直哀怨的父侯居然默默承受著屠城劊子手的罵名,天下人認得滿夏王,也自然認得那位殺人兇手!
“我知道你父侯是指揮攻打滿夏的統帥!其實我也曾經憎恨過他,但是後來想想,每個人都逼不得已,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君命不可違!”十三王苦笑地哼了哼,喉嚨一陣發癢,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震得自己臉上青筋暴起,伯蘇連忙遞過一碗水讓他喝下才緩和過來。
“你父侯其實跟滿夏王是很要好的朋友!可能你不知道,他們曾經一起統兵保衛過南海邊境以及抵禦且征服了西南夷族!”十三王像是在回想,他痴痴地笑了起來:“那個時候,我一直求我的父皇,讓我跟他們倆去邊疆,我真的好向往跟他們並肩作戰!”
“你父侯讓你來京城做質子不也是想朝廷這邊放心嗎?你那一次的質子出城案不就是因為如此嗎?誰都知道你就是糜西的一個支撐點,一旦你稍有差池,巨大的災難將繼續重演!可惜當時的滿夏王就是特別疼愛自己的孩子,不捨得他的孩子來京城做質子,才加重了先帝對滿夏王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