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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她們膽敢恥笑當今聖上,這以下犯上之罪,已經足夠將其千刀萬剮。”

“哪……哪裡有這麼……誇張……”

我本是驚撥出聲——可惜才喊了四五個字,整個人就在皇叔面無表情的注目下沒了氣勢。

好……好可怕……我果然不該在皇叔面前不自量力的……

正膽戰心驚地懊悔著,耳邊忽而傳來了男子幽幽的嗓音。

“皇上莫非忘記了……那些人曾給皇上帶來的痛苦嗎?”

作者有話要說:

☆、長姐臨盆

我一直以為,“痛苦”這個詞,是離我很遠的——殊不知,那些曾因吃不飽、穿不暖而獨自哭泣的日子,那些曾因遭人蔑視、遭人嫌棄而習慣低頭的日子,便可以被稱作“痛苦”。

只是我不明白,即便我曾經是痛苦的,我的這位三皇叔,又為何要將比這厲害百倍的苦難,加諸在那些枉死者的身上。

看著他冰冷的面容,我遽然意識到,他的世界,果然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所以,我才會畏懼於這樣的他。

那天以後,我沒能在這一件生殺之事上同皇叔達成共識,反倒漸漸地開始同他保持距離。而有所察覺的他對此則不置一詞,僅僅是例行公事地出入於御書房,向角太師詢問我近況的次數則變得屈指可數。

就這樣,日復一日,幾個月下來,我對朝堂之事也有了個大概的瞭解,不再像起初那般,每每聽大臣們滔滔不絕都會覺著一頭霧水,有時剛好談及我從角太師那兒學過的一些東西,我甚至還敢在私底下稍稍發表點兒看法——當然,眾目睽睽之下以及皇叔在場的時候除外。

如是成長,三弟姬風行雖是老嫌它慢,卻也偶爾會繞著彎子誇我兩句,聽得我喜滋滋又樂呵呵,差點都快忘了今年暮春之際所發生過的悲劇了。

是的,時至七月,一切似乎都漸漸地平息了。侍奉我的宮人後來又換了一撥,原因在於三弟懷疑之前那批可能是三皇叔的人,所以暗地裡替我支了一招,讓我以“自己的人要自己挑選”為由,愣是重新扒拉了一群新面孔;據說與此相關的明妃母子和禧妃母子始終未有搗鼓出什麼么蛾子來,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她們各自的宮殿抑或王府裡;至於三皇叔……

“皇上明鑑啊!臣真的沒有收下那六萬兩白銀啊!”

“朱大人未嘗收取,那銀子莫非是從朱大人家的地底下蹦出來的麼?”

“這……”

想也知道,以上對話不可能出現在我與這位朱大人之間——沒錯,此乃是日早朝過後,我那三皇叔當著我的面反駁朱大人的過程摘錄。

“來人,禮部侍郎朱文成收受賄賂,拒不認罪,著押入天牢,嚴加審訊。”

“是!”

“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皇上!!!”

不想也一樣知道,那個面色如常宣人將朱大人關進牢裡的人,不會是我這個從頭到尾都插不上一句話的一國之君。

我只能抿著唇看著大驚失色的侍郎大人被兩名侍衛一路拖出了御書房,然後小心翼翼地注目於在一邊悠悠品茗的三皇叔。

如上情景,這百餘日來,已經上演了四五回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不,三皇叔自成為我朝攝政王以來,肅官場,振朝綱,令清廉者無不稱道,叫貪婪者人心惶惶,決計比我這個新帝要有模有樣得多。

只是……如果他對那些人的處罰可以不要那麼不留餘地,就好了。

想起之前那幾位雖是犯下了不小的罪行,但一經認罪就直接被砍了腦袋抄了家甚至還株連九族,我還是覺得三皇叔的做法過於狠戾了。若非他在處置了第一人之後就將其中的利弊關係詳細地闡述給我聽,怕是此刻,我業已按耐不住要弱弱地抗議一下了。

是啊,在這些官員貪贓枉法的同時,有多少百姓因為他們而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又有多少妨礙他們謀權斂財的人無辜枉死?

想到這一點,就算我的心再軟,也唯有默默地閉上嘴巴了。

於是,我一聲不吭地坐在歸於寧靜的御書房裡,目視皇叔若無其事地喝完一口茶水,便起身說要告退。

我自然不可能出言挽留。

然而,就在我許他跪安的一剎那,御書房外突然來了個步履匆匆的太監,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同皇叔擦肩而過,很快就倏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啟稟皇上!大駙馬差人前來,急求皇上移駕駙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