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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是換做我,估計一百個也抵不上他一個吧。

正這般思量著,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冷不丁衝著姬子涯拜了一拜,迫不及待道:“攝政王!下官當真是冤枉的啊!想……想當年,那戶部尚書秦大人,不也是遭人利用,替他上頭的人頂了罪,落得晚節不保!”

他話音未落,我已聽到默默替我換上熱茶的琴遇單手一滑——令茶具的底座磕著了桌子,發出了聲響。

我下意識地抬眼看她,她也不自覺地注目於我——四目相接後,她忙不迭退後一步,衝我低眉行禮,對自己的御前失儀之舉表示知罪。

我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小小的失誤就責怪於她,當場就揚唇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放在心上。

“陳大人不覺得你這話太過可笑嗎?”而這個時候,那邊的姬子涯已經不慌不忙地發了話,反駁起慌不擇路的男子來,“且不談前戶部尚書當初是不是被人利用,就說陳大人你,好像跟‘被利用’、‘被陷害’之類的說辭……完全扯不上關係吧?”

早已習慣了姬子涯在那兒駁得人啞口無言而我只在一旁負責“聽戲”的模式,我以眼神安撫完了琴遇,這才慢悠悠地將目光挪回到那兩人的身上——果然不出所料,那跪地不起的陳某人,正面色僵硬地仰視著姬子涯的眉眼。

唉……他這是何苦啊……做了壞事,承認便是——想在姬子涯的面前逃出生天,實在是痴人說夢啊……

誠然,別說是我們這邊已然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就算手頭上無憑無據,單靠他姬子涯的人脈和手段,若是想叫一個人認罪,那麼,此人伏法,怕也是遲早的事。

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了。

不由斂起雙眉的我定定地注視著姬子涯的臉,突然有些鬧不明白,為何朝堂上的那些貪贓枉法之徒,他都能秉公處理——不會錯殺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惡人——可偏偏……偏偏卻要嫁禍我那無辜的三弟?

這些時日以來愈發糊塗的我,是真真鬧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了——我都開始漸漸地分不清,他到底是個清正的君子,還是個奸佞的小人?

心下疑惑再起之際,姬子涯業已不再同那人廢話,直接命人把他押入大牢,嚴加審訊。

於是,我的御書房裡又一次響起了“皇上冤枉啊”、“冤枉啊皇上”的聲音。

呃……為什麼每個人臨走前都愛這麼喊呢……明明他們沒有被冤枉,我更沒有被冤枉啊……

暗自癟嘴之時,姬子涯已經話鋒一轉,同我商議起其他事情來了。

然而,這一刻的我們皆無法未卜先知,幾天後,素以戒備森嚴著稱的天牢會遭人洗劫——說是“洗劫”,其實也不盡然,擅闖者只劫走了幾日前被關進去的陳某,且沒有傷及任何獄卒的性命。

至於此人是如何做到這件事的……姬子涯對此表示非常震怒。

是的,堂堂天牢重地,輪值的獄卒們居然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藥——睡得跟死豬一樣——如此一來,劫獄之人自然不需要動用一兵一卒,簡直如入無人之境,輕而易舉地就把人給帶走了。

出了這樣丟人的事兒來,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被氣得臉色鐵青的姬子涯勉強按捺住治其監守不力之罪的慾望,以最快的速度傳來了當夜所有替獄卒做飯的廚子和送飯的宮人,一個一個地加以審問,可最終也沒能抓出那下藥之人。

至此,我忽然覺得,這偌大的皇宮裡,也變得不再安全了。

我這般作想的同時,一時間找不出幕後黑手的姬子涯正面若冰霜——他當場就下令治了一群人的瀆職之罪,甚至叫人砍了其中幾個人的腦袋,鬧得那些人個個都嚇得哭爹喊娘、大呼饒命,而其餘人等則是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我覺得,姬子涯罰得也太重了些——那幾個人就這樣丟了性命,似乎也太冤了些。

是以,看來看去終是於心不忍的我,鼓起勇氣喊了一聲“慢著”。

霎時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畢竟,這大抵是我這個傀儡皇帝頭一回膽敢置喙攝政王姬子涯的決斷。

“皇叔,案子還沒弄清楚,你就這麼把他們辦了,是不是有點兒……不太適合?”本想說“不近人情”的我,話到嘴邊還是因畏懼而改了主意。

沒錯,姬子涯正目不斜視地盯著我,那眸光裡盡是冷色——且不談那些犯了過錯的人了,饒是我這個與之無關的皇帝,看了都不免發怵。

“皇上宅心仁厚,可是這些人翫忽職守,致使天牢之內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