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慕容雪和慕容鈺的兇手個個都得到應有的下場,她才能夠解脫出來。
桓伊也靜靜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見她眼神狠厲地望著對岸,如何不知她在想著些什麼,輕輕一伸手,將她手中的承影劍送進了劍鞘。
她驚覺地回頭,見是他,眼中的殺意頓時消失不見,又復清明溫柔地將他望著。
“剛才見你沒吃什麼東西,沒胃口麼?”
她搖搖頭:“我不餓!吃不下!”
“這是在戰場上,儲存體力是很必要的,來,將饅頭吃了!”說完從懷裡掏出一隻油紙包遞給了她。
她卻不接,搖搖頭:“我真的不餓!”
她說的是實話,戰場上的緊張肅穆已經勾起了血龍珠的靈性,她此時只覺得渾身的真氣充沛無匹,像是隨時都能飛上天似的。
他卻仍舊不放心,將她的手輕輕握住,仔細地給她號了脈,卻見她的脈象除了強勁有力外,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心,拍拍她的背沉聲道:“那邊有花蜒和朱序照應,許是不會有什麼差池!等會兒,你不可莽撞,要隨時呆在我身邊,可好?”
雖是詢問的語氣,言下之意,卻是不容拒絕的。
☆、306 淝水之戰9
楊玲瓏卻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子野,你覺不覺得這件事順利得有些不同尋常?我總覺得,苻堅該不是這麼沒腦子的人才是。”
桓伊定定看了看霧濛濛的河面;語氣冰冷地道:”他的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我大概猜到他的心思;無非是想我們到了河中心時突然襲擊;好叫我們進退不得;生生折在這淝水河裡罷了!”
楊玲瓏心裡一跳:”子成那邊不知能不能及時動手;若是待到我們全部上了船;情形就會很兇險了啊!”
她越是緊張,臉上越是不動聲色,桓伊見她臉色慘白,如何不知她心裡的擔憂,只是,他對花蜒是有信心的,就算他不說,花蜒也定是能猜出秦王苻堅心裡的如意算盤,到時一定會隨機應變的。
“放心吧,子成是個聰明的人,不會讓計劃有閃失的!”
“但願如此吧!”
她草草將手裡冷硬的饅頭嚥下,勉強喝了兩口熱水,這才覺得渾身漸漸暖和起來,桓伊忽然悄悄拉著她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塞到她的手裡:“這是早上荀勖硬塞給我的羊肉,有些涼了,你湊合著吃一些!”
原來,他早已將她拿著饅頭食不下咽的樣子看在了眼底,記起她似乎一直是不喜歡吃麵食的,不由得覺得無奈,他的玲瓏啊,真是任性的可以啊!
她將羊肉接過,用力撕成了幾半,遞給他幾塊:“你也吃一點吧,下一頓不知等到什麼時候呢。”
他依言接過肉塊,草草吃了,雙目卻如鷹隼一般,時不時看向對岸,無奈霧氣太深,只能看見些影影綽綽的影子,並不真切。
突然間,像是天地間撕開了一道口子,霧濛濛的天邊,忽然傳來悶悶的雷聲,一聲,一聲,又一聲,聲聲催人心絃,不,那不是雷聲,那分明就是對岸宣告時辰到了的鼓聲啊!
這悶響如雷的鼓聲,竟讓萬千將士們緊繃的精神剎那間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八萬將士頓時譁然,訓練有素地站起身,齊刷刷地拿起自己的兵器,只片刻功夫,在陣陣的鼓聲中,便列陣完畢。
謝玄謝琰在副將的簇擁下,越眾騎在戰馬上,居高臨下地看了看桓伊,謝玄朝他微微一點頭,道:“子野,準備好了嗎?”
桓伊鄭重道:“準備好了!是否現在登船?”
謝玄回身看了看身後的八萬將士,回過身來,緩緩伸出右手,朝前直直一揮:“登船!”
當下立即一夾馬腹,一人一馬當先登上了戰船。
有資格騎馬登船的,也只有謝玄謝琰和桓伊,但桓伊見戰船負重,自行捨棄了戰馬,帶著楊玲瓏登上了船,整整百艘戰船,吃水極深,將本就寬闊的河面壓得更是浩蕩驚人。
桓伊見士兵全部登上了戰船,朗聲令道:“開船!”
傳令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開船!”
“開船!”
“開船!”
嘩嘩划水聲響起,百艘戰船齊齊開動;整齊劃一地朝著對岸駛去。
船隻開動的那一瞬間,楊玲瓏的心就緊張得提到了嗓子眼裡,一雙眼睛極力地看向對岸,生怕此次的計劃出什麼差錯,又怕這場戰事一旦贏了,桓伊會牽扯進無休無止的朝堂紛爭中……
桓伊此時卻無暇顧及她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