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和他繼續呆在同一個空間裡,這會讓她覺得窒息,讓她感覺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一念!”
在她跑出別墅的時候,聶東晟幾乎是下意識的去追,趴在地上的朵米並沒有接收到主人的悲哀訊號,還以為他們是在玩鬧,撒著歡,也跟著跑了出去。
此時,天已經黑盡。別墅外的街道上,只有兩排路燈孤零零的亮著,地面上是一片白茫茫的,刺目的雪光。
顧一念踩著積雪奔跑,聶東晟越是追,她跑的越快。
她穿著一雙高跟鞋,踩在雪上一瘸一拐的,聶東晟很快追上來。彼此之間只有幾步之遙的劇烈,眼看著,他就能抓到她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突然從轉彎的路口衝出來,車速極快,雪天的地面又溼滑,當司機看到出現在馬路中間的顧一念時,已經來不及了。
隨之,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夜晚的沉寂,聶東晟僵住腳步,眼睜睜的看著顧一念倒在了血泊裡。
眼前的一幕與五年前緩緩的重合在一起,讓他幾乎分不清過去與現在。連胸腔中突然炸開的疼痛,都是如出一轍的。
“念念!”他突然低吼了一聲,那沙啞的聲音,聲嘶力竭,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聶東晟快步走到車前,把一念從地上抱起,她的身下,紅色的血蜿蜒的流淌在白色的地面上,顏色啥是好看。
“念念,念念!”他不停的搖晃著她的身體,而顧一念沒再醒來,她一張蒼白的小臉都被血水模糊了,長髮胡亂的黏在上面,就像是一具破碎了的布娃娃,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
此時,司機已經推門走下車,見到撞了人,幾乎嚇傻了。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顧一念被搶救了整整一夜,傷在頭上,腦子裡有淤血,必須手術清除。術後,她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裡,整整昏迷了十天。
這十天,對於聶東晟來說,無異於是一種致命的煎熬。而對於顧一念來說,卻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有美夢,也有噩夢。但重要的是,這個夢是完整的。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眼中仍含著璀璨的淚光,四周的一切倒映在眼眸中,都是模糊不清的。
然而,顧一念從未有一刻,像此時這樣的清晰。她,恢復了記憶。她找回了曾經卻是的那段空白。
☆、第215章 翻開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窗外的陽光似乎格外的明媚,被厚重的窗簾擋住了一半,屋內的光線很是昏暗。
病房內出奇的安靜,輸液瓶裡面的藥液一滴接著一滴緩緩的流淌進血管裡,沒有任何的聲音。
顧一念強撐著身體從病床上坐起來,她的第一反應是頭疼,想要砸開了一樣的疼。
她漂亮的眉心緊蹙著,手掌託著額頭,在病床上坐了一會兒後,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痛楚。
你看,人的適應能力是非常強大的,無論多痛,都可以適應並接受,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攖。
她拔掉了手背上礙人的輸液針頭,然後有些吃力的下床。大概是躺的實在是太久了,顧一念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她的手掌緊撐著牆壁,才能勉強的邁開腳步。
顧一念離開病房,沿著醫院空曠的長廊緩慢的向前行走著,她的雙腿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吃力償。
不時的有人從她的身邊經過,有醫生、護士,還有病人或是病人家屬,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各有各的幸或者不幸,沒有人會顧及到她這個毫不打眼的陌生人。
顧一念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幽魂一樣,茫然的向前行走著,沒有目標,更沒有方向。她唯一的念頭,只是想逃離這裡而已。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出了醫院的大門。顧一念站在門前的臺階上,下意識的伸手遮擋在頭頂。她就好像是一個被關了許多年的囚犯,突然釋放出來,只覺得外面的陽光太過刺眼,而無從適應。
她一步一步,踉蹌的走下臺階,沿著醫院外的長路,茫然的行走著。
恍惚間,眼前的畫面與記憶之中慢慢的重合。五年前,她也是從車禍中醒來,丟失了記憶的她,是迷茫而無措的。
而現在,那些記憶重新回到腦海,她卻變得更迷茫,更無措。原來,有些人、有些事,忘記又何嘗不是一種幸事。
當她與陸英琦的婚姻大亮紅燈時,一念曾以為聶東晟是上帝派來給她的守護天使。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