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淺扭頭瞟了瞟自己的後背,背脊正中那似花朵般綻放的崎嶇圖案,似乎又再延展開了些。
她已不記得這圖案是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背脊之上,原先細微到看不清形態的小黑點隨她年齡的增長竟越變越大,這幾年已逐漸形成了複雜的圖形,就好像一株自由生長的植物在她的脊背慢慢開花結果。
小時候羌淺也曾問過師父,這圖案從何而來,又是因何緣由才會像是在她的背脊之上生根發芽。
師父拍著她的頭,說著她聽不太明白的話:“這圖案裡許是有秘密,可能藏匿著你遺失的記憶,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該去把過去找回來。”
是什麼樣的記憶?又要用怎樣的方法尋回?她許多年來都沒能將這事弄清楚,這圖案不痛不癢,她漸漸地便不再將它放在心上,只不過偶爾在沐浴時觀察下圖案的變化。
被遺忘的那些年,我經歷過什麼呢……混沌的思緒就猶如紛揚的飛沙般飄飄蕩蕩,羌淺頃刻入夢。
夢中的世界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澄黃,她彷彿感到自己的雙足踏在了綿軟的細沙間,說不出的熟稔感覺溢滿了足底與趾尖。
有那麼三兩次,她夢到過相同的情景。只是每每醒來,她都從不曾記得自己在夢中見到了什麼又說過些什麼。
“小哥哥,再吹個曲子吧……”
囈語含糊不清,羌淺翻了個身,大漠荒煙自夢中一縱而逝。
……
在晨間推開小旅店的漏窗,眼前仍是沙塵滾滾。羌淺很早便起了身,漸漸遠離了集鎮,走上無人的道路。空中無雲,只有唳囂的鷹隼翱翔天際。
荒蕪,舉目四望皆是無邊無際的荒蕪。
羌淺就這樣走了一日,前方仍舊是看不到盡頭的荒原。當她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迷失了方向時,旅途中已沒有能供她歇腳的市鎮,她只能繼續披星戴月地向前。
月光肆無忌憚地灑了一地,羌淺在月光中發現了遠方的異樣。
突起的山地上一座古塔赫然高聳,古塔下的窪地籠罩著巨大的陰影,不時隱現的光似是跳動的鬼火。緊接著,她便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