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前他都沒有離開過那個和他母親一起生活的小鎮。可是現在他卻不確定起來,如果他真的是這起綁架案裡的孩子,那俞忱遠父母出事時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就是他?俞忱遠因為他才變成了孤兒,因為他才失去雙親的?
這個假設在他的腦中無法停下來,他不知不覺在俞忱遠的房門前駐住腳步。
雖然這幾天宋川和俞忱遠都各睡一個房間,但宋川每晚都不無例外地半夜摸進隔壁擠到俞忱遠床上。不過雖是同一張床,兩人卻什麼也沒做,因為俞忱遠腿上有傷,房子的隔音也不太好。
“小川,你怎麼了?”俞忱遠開啟房門見宋川愣在門口。
宋川一把摟住俞忱遠的脖子;叫了一聲,“哥。”
“叔叔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了很多。”
“他也對我說了很多,他病了之後像個話嘮一樣。”
宋川一聲笑出來,鬆開俞忱遠,“我要告訴他你說他壞話。”俞忱遠笑著搓了一把他的頭髮把他領進房間,門被關上的瞬間他就轉身把俞忱遠壓在床上,俞忱遠抓住他的手說,“叔叔就在對面。”
“都快一個月了,我想要。”宋川用臉蹭俞忱遠的脖子,他忍了大半個月連人都沒見過,這幾天還摟著光睡假裝柳下惠,他早就想得快瘋了,加上此時此刻他心裡豁開了一個大洞,急需要什麼來填補。
“小川,這……裡隔……音不——”
“我輕點!”
然而宋川的動作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老舊的木床被壓得吱吱作響,在夜晚的蟲鳴裡混淆不清。
第二天,宋川睡過了頭,從俞忱遠房間出來正好對上在院子裡散步的宋紀坤,他被狠狠地剮了一眼。接著花了一上午收拾東西,吃過午飯後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回去。
回去之後似乎一切都平靜下來,宋川旁敲側擊地問過幾俞忱遠工作的事,俞忱遠的態度始終是工作的事他自己解決,宋川無法,最終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給俞忱遠的公司介紹業務,要不被俞忱遠察覺,又要把功勞記在俞忱遠頭上,他覺得這事做起來比他以往任何一件工作都要有趣,只是可惜俞忱遠從來不把工作的情緒帶回家來,他沒辦法看到俞忱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除此之外他還另外做了一件事,就是調查二十年前的那件綁架案,但由於時隔多年許多當事人都已經找不到,查起來困難重重。一個月過去他唯一的收穫是查到了當年綁架案的從犯關押的監獄。他拿到資料後拖了一個星期才騰出時間來去見那人,一是因為自臨省那邊公司出事,工作上無論是他還是劉宇,甚至汪志飛都更加謹慎,二是他不想讓俞忱遠讓知道他在查什麼,所以專程挑了俞忱遠出差的時候。
可是這一趟宋川卻沒有按時去成。
俞忱遠出差的前一天,宋川提早去俞忱遠公司樓下等他,可是他才剛到就見俞忱遠急衝衝地從大樓裡衝出來,見到他到意外了瞬間,然後坐上車說:“去市一院。”
“怎麼了?”宋川也是一驚,俞忱遠這麼著急去醫院他以為宋紀坤又住院了,不過俞忱遠頓了半秒才說:“思睿從梯子上摔下來,正在醫院,還沒通知阿姨和叔叔。”
宋川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他盯著前面的路沒有出聲。宋思睿孩子的事,宋紀坤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現在算是預設了,或許是因為他知道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孫子。
可宋川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無論是宋思睿還是孩子出事,他的立場都應該鞍前馬後,他作為弟弟,作為舅舅,這是他應該做的。可是他卻見不得俞忱遠緊張,雖然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俞忱遠早就是他們家的一分子。那天宋紀坤說俞忱遠答應了養孩子的事,不管孩子是不是俞忱遠的他都不能接受宋思睿的孩子叫俞忱遠爸爸,那是他心裡長達十年的一根刺,動一下就能疼得要命。
“忱遠。”宋川突然把車停在路邊,目光轉身副駕,“我去醫院,你先回家。”
“小川!”俞忱遠瞪了瞪眼,他知道宋川肯定在生氣,但是他弄不清他想幹什麼。
“我是她弟弟,我去不比你更合適?”宋川認真地盯著俞忱遠問,俞忱遠被他看得眉心一寒,瞬間有種他的小川真的不再是小孩的感覺,不再是他哄一鬨就乖順的小混蛋。
“忱遠,我知道你放不在宋家的任何一個人,可是我不想你一直陷在這亂七八糟的關係裡,不想你跟宋思睿有牽扯。姓宋的人是我,所以這些我來做,這是我的責任。”
宋川的目光堅定地刺穿了俞忱遠的眼膜,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