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對我無用。”燕崇淡淡哼道,一雙眸銳利似箭,堅冷賽冰,沒有半點兒溫度。
斛律藏緊盯著他,上前逼近一步,“我這王庭之中,守衛重重,王庭外,更有數千兵士戍守,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是.....你們大梁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是了......插翅難逃。”
燕崇聞言,卻是沒有半分懼意,反倒低笑了兩聲,引得斛律藏皺眉時,他才悠悠道,“本來是的,只要狄主能夠捨得下你這美人兒。”
話落的同時,他手下一個用力,本來就抵在那美人兒頸項上的劍刃便是淺淺地嵌進了雪膚之中,一線紅痕,恁地刺眼。
斛律藏的雙眸,微微一縮。
燕崇已是變了臉,臉上笑容全然不見,冷聲道,“狄主別以為我在說笑,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狄主當真捨得?”
斛律藏沉著臉,一時沒有說話。
燕崇卻是等不得,又道,“不想這美人兒立時命喪我劍下的話,便立刻給我讓開一條道來,並在宮門口給我備下快馬,讓我走!”
“這不可能。”斛律藏尚未發話,他身後的一個護衛便是鐵青著臉喊道。
這燕崇,乃是他們北狄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一個人來了王庭,根本就是不將他們放在眼中,若再讓他堂而皇之走了,那他們狄族,還有大汗,豈不成了笑話?
燕崇卻是根本未曾將他放在眼中,只是將視線牢牢釘在斛律藏面上,嘴角斜斜一扯道,“狄主,你可得快些做決定,我的耐性,有限。”話落的同時,那劍刃又往深處嵌進了些。
那美人兒這會兒倒是沒了聲息,不再如之前那般尖聲求救。也不知是傷心,還是害怕,只是木然著一張臉,望著斛律藏,眼裡一汪秋波,慢慢盪漾開漣漪。
即便是此刻疼了,卻也只是一個瑟縮,閉上了眼,偏過頭去,一行淚便順著眼瞼滾落了下來。
燕崇沒有瞧見,可對面的斛律藏卻是看了個分明。
眼裡一黯,電光火石間,那眼底分明極快地掠過了一抹難解的情緒。
下一刻,便聽得斛律藏道,“照他說的做。”
“大汗?”他身後那些護衛個個皆是不敢置信。
斛律藏卻是表情不變,只聲音又沉了兩分,“本汗說了,照他說的做。快去!”
這一聲,便是命令了。
那些個護衛即便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從命,右手放在左胸,深深一禮後,便是轉身,快步而去。
斛律藏沒有看一眼,目光自始至終牢牢釘在燕崇身上。
“本汗已經照你所說,讓他們去安排了,本汗可以放你走,你也快些將本汗的人放了。”
燕崇卻是挑起眉,望了身前那美人兒一眼,玩味似的一笑道,“看來,狄主對你,倒還有兩分真心,你說呢?繁夫人?”
斛律藏雖是狄族人,卻不知為何,獨獨情鍾中原女子。
北狄部族為了討好於他,常會進獻美貌的中原女子給他。
這位繁夫人卻是斛律藏的女人之中,最為長久的一個。
算起來,跟著斛律藏也已經有八九年的時間了,始終算不得太過得寵,卻不像那些來來去去的女人一般,她始終都在那裡。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燕崇知道這位繁夫人的存在,自不奇怪。
斛律藏也不奇怪,只是,他的話,卻是讓斛律藏莫名惱火。
斛律藏的目光瞥過繁夫人,見她沒什麼反應,便是怒瞪向燕崇道,“廢話少說,快放人!”
“這可不行!”燕崇卻是笑著拒絕道。
斛律藏的臉色便愈加難看,“燕崇,你想出爾反爾?”
“狄主稍安勿躁。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換了狄主是我,能此時便將繁夫人交出嗎?我可要拿繁夫人保命吶!我才是那個更怕狄主會出爾反爾的人。畢竟,如同狄主所言,身處這王庭之中,守衛重重,若是狄主食言,那我豈不是插翅也難逃?”
“所以……”燕崇笑著望向身前雖然面色有些蒼白,神色卻還算得鎮定的繁夫人,“還要委屈夫人隨我走一趟,到得安全之處,我自會放了夫人。”
“燕崇!”斛律藏額角緊繃,語調裡充滿了警告和壓抑的怒火。
燕崇卻半點兒不懼,還以同樣的音量,“狄主!”而後,轉過頭衝著斛律藏笑咧了嘴,那一口白晃晃的牙直晃得斛律藏眼疼,可他眼裡的光,卻冷沉而銳利,“你別無選擇!”
斛律藏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