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養母,鄭皇后自然不可能不傷心。且不說他們母子之間感情深淺,真心幾何,至少,兩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鄭皇后日後的尊榮,都繫於榮王一身,如何能夠不在意?
因而,鄭皇后又病了。
裴錦箬到鳳藻宮時,還未進殿,便聞得了濃郁的藥味兒。
她蹙了蹙眉心,才隨著迎她的素英邁進了殿中。
直入內殿,鄭皇后正躺在窗下的那張羅漢床上,一身家常的半舊衣裳,脂粉未施,頭髮也只鬆鬆挽了個纂兒,看上去,果真有些病容,見得她來,便是朝她探出手來,“錦箬來了?快些過來坐!”
裴錦箬自然連忙上前去,行了禮後,才將手遞了過去,觸手,卻是冰涼。
哪怕是這殿中溫暖如春,鄭皇后的手,卻如同她已經冷卻的心一般,從未溫暖過。
收斂了心神,裴錦箬關切道,“娘娘該多穿些才是,這窗下涼,還是少躺些吧?”鄭皇后似乎格外喜歡這張窗下的羅漢床,裴錦箬來鳳藻宮時,竟是好多次都見她或坐或躺,皆是這一處了。
鄭皇后卻是不以為意地笑道,“本宮雖然身子弱,卻也不至於那般不經事,這麼點兒冷也禁不住。”
“娘娘的手太涼了。”裴錦箬嘆道。
“本宮這手,自來如此,當年傷了根本,多少藥,也補養不回來。不過捱日子罷了,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鄭皇后笑得異常坦然。
裴錦箬張了張嘴,不及說些什麼,鄭皇后已是笑著轉開了話題。
“你今日進宮是特意來瞧本宮的?”
裴錦箬笑道,“是啊!我家世子爺進宮面聖,特意提點臣婦來覲見娘娘。”
“是嗎?”鄭皇后目下一閃,神色間,似浮光掠影般飄過一縷複雜的情緒,卻是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