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的目光卻好似一瞬間,沉溺入了看不清楚的幽深湖面,深邃地將她凝視著,許久。
可裴錦箬卻好似一無所覺般,仍是平靜到波瀾不驚。
季舒玄終於移開了目光,嗤笑一聲,“裴三姑娘......真是我這輩子遇見過的,最有趣,也最聰明的姑娘。”
裴錦箬曳起嘴角,“季公子謬讚,錦箬實不敢當。”面上平靜,心中卻是汗顏,她若聰明,這世間,便找不到蠢笨之人了。
她的前世,自嫁與燕崇起,也算是捏了一副好的牌面,卻最終,被她打了個稀爛。
如今,不過只是藉著多活一世的光,算得先知,能規避一些事,利用一些事,努力不再重蹈覆轍罷了。
季舒玄反倒覺得這裴三姑娘不只聰明,居然還是個謙虛的,這怎麼看,也不該是能寫出那樣一手鋒芒畢露的字來的性子啊!
撇開這些不說,幾次打交道下來,他至少覺出,此人還可相交。
既然已是被窺破,他也懶得再做出那般姿態,稍稍正了坐姿,不再分神去看坐在一邊,只為免了他二人瓜田李下的裴錦箬,面上的輕佻收了兩分,目光,卻也銳利了幾許,竟似與在博文館中,判若兩人。
說出來的話,卻還是不那麼正經,“今日,緣何請裴三姑娘望江樓一敘,想必,裴三姑娘應是心中有數的。”
裴錦楓掉頭,望向自己姐姐,卻見她只是彎著嘴角微笑。
這季舒玄好像並非博文館中,只知埋頭睡覺的草包,和有錢沒處花,請了博文館中人大魚大肉的冤大頭,而他,好似與姐姐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