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了,讓這丫頭先去廚房幫襯下手,若是做得好了再說。”李管事沉著臉道。
“是,是。”兩個婆子連忙答應。
李管事偷眼去看邵素,卻見那女子只低著頭,用睫毛掩飾住一切心事,面上無波無動,不由覺得沒趣,又看著她的身上的曲線,嚥了口唾沫,連那一排丫頭也不理會了,擺了擺手出了院子。
既然管事這麼吩咐,兩個婆子只得改了主意,與袁婆子交接完之後,一個婆子領著邵素去了廚房,剛剛晌午,大家吃完飯正閒磕,見一個婆子領著個標誌的丫頭走了進來,忙道:“哎呀,秦嫂子,這是哪家的?”
秦嫂子嘿嘿一笑,退了邵素一把道:“剛買來的丫頭,給你們打下手哩。”
聽了這話,廚娘管事張嫂過來把邵素上下打量半晌,搖搖頭道:“這細皮嫩肉的可不行,我要有把子力氣的,秦嫂,你這是送錯地方了吧。”
秦嫂子雙手一攤道:“這可不是我安排的,而是李管事說的。”
眾人聽了“李管事”三個字,心照不宣地互相使了個眼色,有人悄悄嘀咕道:“這老色頭,又作孽”,被人捅了一把,方不再作聲。
張嫂聽了這話,眸光一閃,看了看邵素,道:“那就留下吧。”
秦嫂子見張嫂答應了,囑咐了兩句回了,張嫂見邵素站在那裡,也不說話,看了看日頭問道:“吃了嗎?”
邵素搖了搖頭。
“鍋裡還有剩的,你去吃吧。”張嫂拍了拍邵素的肩頭,道:“生火的那裡缺人,讓宋婆子帶著你吧。”
“啊呀,張嫂啊,我問你要個有力的丫頭,你送了這麼個貨來。”宋婆子皺著眉頭抱怨道。
張嫂橫了宋婆子一眼道:“有就不錯了。”又對邵素道:“鍋在那裡,快去吃吧。”她是個有歷練的,一見邵素就知道是個好些時日沒吃飽的窮孩子,只是這種窮苦裡的丫頭,恁地長了這麼個摸樣,就不知道緣故了。
邵素聽了這話,走到那鍋前,大家都吃完了,鍋裡只剩下殘羹冷炙,可是她並不嫌棄,或者說,她現在才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很多時候不經意的一些碎渣,可能就是窮人家的一條命,見旁邊有碗,盛滿了默默吃起來。
張嫂見其雖然長得嬌貴,人卻算樸實,點了點頭,心道若是能這麼著,在這廚房裡倒也留得下,一會兒子到了下午,大家各自分派了去,邵素跟著宋婆子生火,那婆子本是個偷懶的,如今有了下手,自然不肯再多做一步,指著邵素把那柴火堆上,偏生邵素力氣不大,好半晌才弄完。
宋婆子見邵素這等本事,不由抱怨起來,道:“我倒不知道你窮鬼弄了一下午才堆上了柴火,難不成是千金小姐投胎的?”
邵素不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在一旁,宋婆子見其力氣雖然小了些,卻不言不語十分老實,也不再多說,又指揮著她如何點火,如何洗灶,邵素雖然笨了些,倒是認真肯學,一炷香的功夫,終於把那爐灶點上了。
望著那熊熊烈火,邵素髮了半天呆,她素常裡只吃王府裡錦衣玉食,卻不知光生起一個灶臺就要費這等功夫,宋婆子見邵素髮起怔來,正要呵斥,忽聽一個丫頭道:“宋婆子,李管事找你哩。”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親們是否還記得邵素被髮配大悲寺時吃剩飯的情形,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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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曉微明,透著月影兒,邵素悉悉索索從土炕上爬了起來,她住的茅屋就在廚房不遠處,先是去柴房抱了一堆柴木,走道灶房上,用火石點燃了一根,輕輕送到灶膛裡,推舉著那團扇,再加一根……
一會兒灶火已經升起來了,邵素的臉卻被燻的黑乎乎的,可是她並不在乎,只低著頭把那灶膛一遍遍清理,不久廚娘們來上差,見邵素那摸樣,都抿嘴笑,自從聽說李管事讓邵素來了之後,她們便心照不宣地把邵素隔離起來,尋常都不與她搭理,因她不言不語,因此得了個“灶丫頭”的綽號……
太陽高照的時候,宋婆子才來,眼見邵素已經弄好了,撇了撇嘴,正要說話,忽聽張嫂叫她,進了大廚房,見張嫂剛掌完勺擦手,見宋婆子進來,左右無人,才悄聲道:“我說,你也別太作,你把這所有都推給她幹,弄不好還又打又罵的,我瞧著你不是個不知事的,憑那丫頭的摸樣,還不知怎麼著呢,你就不怕她秋後算賬?”
“嗤”宋婆子嘿嘿一聲道:“你道是我懶得管嗎?自然是有人出了銀子的。”說著,伸出兩根指頭。
張嫂臉上色變,道:“又是他?”頓了頓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