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回話的將士也紅了臉。
秦書仔細想了想,他說得不無道理,眼看著雨又大了些,不妨聽他的,於是便放慢了速度,下官道進了一個小鎮子。
鎮子也算不上特別小,可能是因為雨下得大,街上人也不多,各家店鋪也都關了門,他們一行十來個,還都騎著高頭大馬,行在街上頗為顯眼。
一連找了幾家客棧,居然都滿了人。
十來個人來來回回,才在鎮子中間找了個小小的客棧,客棧小,十來個人就將樓下大堂擠得滿滿的,房間也不多,各自分好了房間,顏如玉和秦書各一間,兩人挨著住中間,餘下的人兩人一間,不夠的三人擠一擠,各睡在兩邊。
吩咐了抬熱水上去,便各自回了房。
顏如玉泡在熱水裡舒服得一個激靈,七月不冷,可是在外面奔波這麼長時間,雨下得大,全身都溼透了,溼熱溼熱的,衣服又沉又溼,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這麼泡一泡正好解解乏。
氤氳迷濛的霧氣遮了眼,看不清他的表情,顏如玉靠在浴桶中間,幾不可聞嘆了一口氣。
偌大的浴桶,秦書進去正好,顏如玉卻顯得有些過分寬敞,衣衫脫下來才發覺他瘦的厲害,面板蒼白,略顯病態,從腰側望過去還能看到肋骨。
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撐過這一夜,顏如玉低了頭。
有一下沒一下擦洗著,秦書就在隔壁,這房間隔音又不好,到時候又少不得大驚小怪,還要解釋,真是頭疼。
洗完了澡,趁著安靜,小睡了一會兒,是在晚飯的時候被叫醒的,可能這幾天累過了頭,睡得沉了些,發覺的時候,外面敲門聲已經震天響了。
“來了。”
聽得裡面顏如玉應了一聲,秦書這才放下心來,他敲了好長時間的門,裡面一絲動靜也無,還以為顏如玉出了什麼事,若是再沒人應聲,秦書就尋思著要不要闖進去了。
門吱呀一聲開啟來,顏如玉披著外袍,鬆鬆垮垮繫著衣帶,露出裡衣來,發也沒有束,可能是剛剛睡醒,還有些亂,只是不知為何,臉色有些發白。
秦書皺眉:“著涼了?”
顏如玉搖搖頭,“沒。”
又伸出手指著秦書手中的那個小罈子,有些興奮之色:“這裡頭是酒?哪裡來得?”
秦書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咱們找客棧的時候,見著一家酒廬,剛才我索性無事,趁著有空,就又去了一趟,客棧裡的飯食還好說,可是要喝酒的話,還是去酒廬比較好。”
顏如玉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當時也看見了,只是那時候酒廬是關著門的,也就打消了買酒的念頭。
外頭的雨一點兒未小,冒著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他怎麼拍開的門,顏如玉只當不知道這些,笑了笑接過小酒罈。
見顏如玉臉上微微露出喜色來,知道是對了他的胃口,秦書也覺得這一趟沒有白跑。
幾天下來,秦書不敢說對顏如玉瞭解多少,但是也知道他雖然脾氣不好,看起來難相處,可若是抓住了他的心思,還是很好說話的,並不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冷麵刻薄。
也不是故意想要討好他什麼,只是想要對他好一些,讓他高興點兒罷了。不知為何,秦書總覺得顏如玉一直都不怎麼高興,無論笑或者不笑,仔細看一看,就發現他一雙桃花眼裡好似藏著淚意,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雖然那個詞語不大適合用在顏如玉身上,可是秦書就是覺得他那種莫名其妙的表情叫做委屈。
客棧的夥計默默將飯菜放在桌上,一言不發掩上了門,顏如玉一看,就知道秦書打了和自己一起用飯的主意,這幾天都是這樣,即使在驛館房間裡用飯,也是一起,像是個不成文的規矩。
顏如玉覺得,其實秦書他也很是想找個伴,他來燕京這麼長時間,因著各種原因,京裡的人大都躲著他,也沒有個和他說話的人,想必也覺得無趣。
林景倒是沒有躲著他,可是他那點小心思,顏如玉全看在眼裡,也沒有那個心思管那閒事,只是無論林景的目的是哪個,眼前的這一位恐怕都會有些吃不消。
一想到林景,就想到以前的事,顏如玉臉色就有些不好了。
“坐吧。”
指了指對面,沒有酒杯,只能拿兩個茶盞湊合,小心倒滿了酒,其中一杯推給對面的秦書。
“我還記得你的酒量很好。”
秦書知道他指的是那次在青樓裡,想到那天后來居然醉的不省人事就有些赧然,還不知道是顏如玉特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