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媽給收了,所以我是認得楚有良,他從樓裡出來那一瞬,我就認出來了。
他果真如小弄堂裡那些流言蜚語在外面有家庭,老婆孩子都有了,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堵著一口氣,直接上前攔住了楚有良的去路。
那時候我才十四歲,哪裡懂什麼心機城府,懂什麼該說不該說,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我紅著眼睛盯著楚有良,多年擠壓的怨氣都暴發了,我為我那死不瞑目的母親不平,我有千萬句怒言想要說,甚至想要出手,可到最後,我只說了一句:“楚有良,姚元芳死了。”
我沒叫楚有良父親,這一輩子,我都沒打算叫,當然,他也沒機會聽,因為就在當晚,他死了,跟他現在的妻子葬身火海。
我的話讓楚有良臉色大變,他並沒有關心我一句,關心我媽一句,首先去看身邊女人在聽了我話之後的反應。
他的眼神跟反應將我最後一絲希望給打破了,來的路上我還想著要是楚有良還有點良心,還念著跟我媽的一點情意,我或許會考慮給他個贖罪的機會,真的,我那樣想過。
可楚有良在身邊女人問了一句我是誰後,立刻解釋說:“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美琴,我們還是先去倉庫,這時間眼看就來不及了。”
從楚有良的反應來看,他是知道我是誰的,他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是清楚的,可他沒想過認我。
看著楚有良的做賊心虛,我冷冷的笑了,對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攥緊了滿是血泡的手,在心裡詛咒,詛咒他下去陪我媽。
而我的詛咒當晚就應驗了。
第26章:姚天明步步為陷(二)
我找了楚有良一次之後,便再也沒去找。我又回到了工地。
從我離開到回來這不過幾個小時。林叔很是詫異的問我:“天明,怎麼回來了。沒找著人?”
我賭氣的說:“沒找著,他們說我爸死了。”
林叔有點眼力見,並沒有追問,但也沒把我的話當真,我也沒把我的話當真。可它卻成真了。
之前我是因為坐了免費車才能留在工地,再次回來。我已經沒了理由,可這北城。我也就認識林叔,也好在林叔收了我,讓我至少有個住的地方,有事做。能養活自己。
我在工地上又幹了一個月,林叔多次問我要不要回去找楚有良,我這個年紀不該在這工地上。還是去讀書的好,只有讀書才有出息。
林叔多問我幾次。我也就憋不出說了:“他有了新家庭,有老婆孩子,已經不需要我了。”
自此之後。林叔沒再提過讓我回去找楚有良的話。
工地上沒有假期。只有活少的時候可以跟頭請個假出去轉轉,我的頭就是林叔,但我從來沒有請個假,一是我不知道請假幹什麼,這北城也沒個認識的人,二是我怕用錢。
雖說我不回去找楚有良,但我還是想讀書,林叔說得對,工地不能幹一輩子,這社會還是得學點本事,我得攢錢,等攢夠了就去上學。
就這樣,我在工地上從夏天做到了冬天,也攢了幾千塊錢,這在當時也算是小土豪了。
林叔給我放了一個假,讓我出去逛逛,我想著自己也來北城半年了,每天都跟磚頭跟水泥鋼筋打交道,還沒出去看過北城人,也就去了。
也就是這一去,我的路完全變了。
若是按著我之前的計劃,攢夠錢回到雲南上學,我媽一直希望我上大學,我就按著我媽的期望走,畢業後找份工作,找個過日子的女人,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可我姚天明遇上了鄧松,第一個改變我一生的人,將我帶入洪幫的人。
那時候的洪幫還只有一個雛形,沒有後來的規模,沒有讓政府都忌憚,想方設法削弱的實力。
我遇到鄧松只是一個意外,那天晚上我去看了天安。門,看了這北城的紅燈酒綠,去大排檔吃了燒烤,鄧松當時帶了三個小弟就在我隔壁桌吃飯,喝酒吹牛,後來喝高了,跟別桌起了衝突,兩方就打了起來。
對方七八個人,鄧松帶著三個跟瘦竹竿似的小弟肯定是幹不過的,當時我也沒想過幫忙,攤上別的人都跑了,連老闆都躲了起來,我也是打算走,可鄧松是個慫人,被打的喊爹喊娘,既然叫了我一聲大哥,把我給拉入戰火。
也幸虧我在工地上幹了半年,力氣有的是,不然我就真要被鄧松這一聲大哥給坑死了。
不過我沒被打死,也是捱了不少揍,力氣再大,雙拳難敵四手。
老闆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