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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他始終在她不近不遠的範圍內,而她仿若從來不曾逃開。

下著初雪的夜,她和他並肩走著。

他說話的時候,眼裡帶著笑意,她回頭的時候,不期然地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波光流溢的溫和,彷彿就是一場錯覺。

清冷的雪夜,她唯一聞到的就是他身上清新的檸檬香。

他不喜歡熱鬧,卻又硬拉著她在人潮浮動的河邊,看著十里秦淮。亦會因為吃到了喜歡的東西,溫和展顏,左邊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

溫情是他,暴怒是他,冷冽亦是他。

她一直在想著,一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才能這般巧妙地遊走在溫情與冷漠之間。

回首才發現,這個男人,竟然已經在她生命中變成了最無法忽視的一部分,逃不開,避不過。

一瞬的靜默,直到她冰冷的手指被一片溫熱覆蓋。

卻只是,將她的手從衣袖上拂開。

“顧先生。”

許初見忽然抬起眼眸,輕輕地望著他的臉。

他亦是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視線在觸及到她蒼白的臉色時,峰眉微蹙。

她的手無力地垂在一邊,小腹處的墜痛潮水一樣襲來,她輕而低的聲音中染上了顫抖,說話彷彿都能消耗她的氣力,“顧先生,我們,可能真的兩清了……”

許初見的意識開始朦朧,在他深邃的眼底,彷彿看到了點點星光,好似夏夜一閃一閃的螢火。

那雙眼睛,她到此刻才忽然覺得,竟是如此熟悉……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

淺色的衣裙,已經無法阻止鮮血的蔓延,

顧靳原整個人仿若失了魂魄,深邃的眸子盯著她身下鮮血,蜿蜿蜒蜒,像一條河一樣,刺痛了他的眼睛。

這一刻,他所有的冷靜和理智,全然崩潰。

“我怎麼會忘了,你這麼愛說謊。”他的聲音近乎咬牙切齒,連同抱著她的手都在不可抑制的發抖。

血,鮮紅色的血,他滿手都是……

……

他以為她恨他,厭惡他,甚至只要是和他有關的東西,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從她的生命中摒除。

原來,不是這樣……

來不及感受什麼,醫生已經出來,緊張而鄭重地對他說:“病人本就有先兆流產,身體情況太糟,現在又大出血,這孩子肯定也保不住,現在必須馬上手術,不然大人會有危險。”

麻木地聽著醫生說著專有名詞,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在自己仿若一片漆黑的世界裡,什麼也看不見。

也想什麼也聽不見,好似這樣就不會聽到這些殘忍的字眼。

手上還有黏膩的觸覺,氣味血腥,都是從她身上流下來的血,是那個孩子在這世界上最後的掙扎。

他曾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是救贖,亦是開啟這一團死結的鑰匙。

為什麼不徹底的查查清楚,就這樣聽信了她的“謊言”。

為什麼在她伸出手的時候,不抱一抱她?

甚至冷眼看著她受人欺負……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性子柔軟善良,一個人再怎麼變,本心卻不會變。又怎麼會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他,為什麼下意識地不相信她?

是嫉妒,那種嫉妒幾近將他焚盡。

這麼久以來,他到底在堅持什麼,執念成魔,卻在此時全然崩塌。

顧靳原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一種深刻的悔意深入了他的骨髓,侵入他的血肉。

……

急救室內很安靜,許初見感覺自己的下半部分都好似麻痺了一般,什麼都感覺不到。

這感覺讓她恐慌,冥冥之中,她感覺到了即將要到來的是什麼。

在她身體中存在了不少時間的生命,她不能接受,不能。

她甚至已經想著幾個月後的見面,她的家人都會很疼這個孩子……

明明已經虛弱的沒有力氣,卻還是準確的抓住了醫生的胳膊。

她的聲音已經幾乎沙啞:“醫生……我求求你,留下我的孩子吧!”那種冰冷的絕望侵襲而來,那麼強烈。

醫生看著她的不斷湧出的淚水,一時間也有幾分動容,卻只能低下頭安慰:“你早就有先兆流產的徵兆,現在情況很糟只能終止妊娠,必須馬上手術,你丈夫已經簽了字了。”

“他不是……他沒有資格決定!”她瘋了一般拉著醫生的胳膊,痛苦的搖著頭,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