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為止——這是沒有意義的行為。現在的她一改作風,以咬緊牙關來壓抑滿腔的怨恨,坐在書桌前仰賴燭光讀書。她所讀的是世界汙染髮生前所通用的國中‘公民’課本。
課本的內容對現在的薰而言十分艱澀難懂。可是如果不在今晚看完它並且理解吸收,明天上講課時免不了又要被教官用橡樹的木棒痛打一頓。教官體罰時從不知何謂手下留情,倒楣的話甚至會被修理到那一整天都無法動彈。有好幾十次背部和屁股被痛打得瘀青成藍紫色,晚上只能趴著睡覺。
所以今晚只能拼了,以免明天又落得那樣的下場。在幽暗的燈光下,薰邊翻字典檢視不懂的字邊讀。今晚肯定得熬到很晚才能睡了吧。
“忍耐、忍耐。”
薰用稚嫩的童聲喃喃自語,這個用來承受煎熬的方法是舜教她的。想必他現在也在別座監牢,和自己一樣喃喃念著這兩個字苦讀同一本書吧。而正是其他際遇相同的夥伴們支援著現在的薰。
不過,孤獨痛苦的時間只有平日的五天。禮拜六日可以到牢外沒有教官虎視眈眈的地方和其他夥伴大玩特玩。平日固然痛苦,可是週末的時光卻非常快樂,又能加強跟其他兩名夥伴的友誼。活著不是隻有痛苦而已,薰總是用這句話為自己加油打氣。
這晚,鐵欄杆外頭的鐘擺式時鐘的指標繞過晚上十一點時,薰才終於讀完書,得以上床就寢。早已習慣一個人睡覺的薰,已經不會像初來乍到時那樣每晚抓著棉被哭喊父母的名字了。
翌日清晨四點五十分,薰醒了。從床上一躍而起將棉被摺疊好後,薰正襟危坐地跪坐在木頭地板上,靜候教官的到來。
凌晨五點整,女教官從鐵欄杆的縫隙遞進了早餐和更換的衣物。薰迅速地把麥飯和蛋吞進肚子裡,在鐵籠裡換上制服。那是姬路移民地正規兵的孩童版軍服。上下半身皆換上純白色厚質衣褲,腰部繫好黑色皮帶,最後再套上堅固的半長靴,穿過解鎖的鐵門離開牢籠。
薰一路跟在同樣身穿姬路移民地軍服的女性教官身後,行經山樓的迴廊。四周盡是一片朝霧和顏色濃郁的山林。這條木製的迴廊橫亙在各座沿著山地起伏建造的山館之間,低矮的扶手外可見雲氣低垂籠罩。遍佈整片山地的杉木上頭爬滿了紫色的藤花,迴廊裡也瀰漫著沾染了朝霧溼氣的花冠芬芳。
兩人走進了比其他山館都要大上了一倍的建築物。
爬上狹小昏暗的樓梯,開啟杉木門,穿過綠色榻榻米的道場,接著又開啟一扇杉木門來到了後書院。透過格子窗射入的晨曦,照著打磨得一塵不染的拼合本質地板。
眼前排了三張書桌,桌前早已有兩名身穿純白制服的背影。
“早安。”
薰打聲招呼後,籠罩在清晨柔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