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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我想了一下我對這封信的內容有什麼感想,是要對她特地來找我而感到高興?還是要為我現在才發現紙條而生氣?至於她提到的那個「人」……

現在的我既疲累又受了傷,還有點醉,實在沒辦法想那麼多東西。我迅速以臉盆清洗那道傷口,我是可以自己縫補,但沒辦法抓最好的角度。那傷口又開始流血了,我從破爛的襯衫剪下一塊比較乾淨的布,做成臨時繃帶。

血。想殺我的人仍握有探針,我一定留了一些血在他的刀子上。以探針用血來探尋會比用一根頭髮有效的多。所以即使他們還不知道我住哪裡,我再怎麼防範,他們還是可能找到我。

我迅速在房裡走動,把有價值的東西塞進行囊裡,因為我也不知道何時回來才安全。我在一疊紙下發現一把我老早就遺忘的小折刀,那是我和西蒙玩角牌時贏來的。在打鬥中應該沒什麼大用,不過聊勝於無。

接著我抓起魯特琴和斗篷,溜到樓下的廚房。我運氣不錯,發現一個空的弗雷虔酒壺,壺口很大。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好運,但這個時候能找到這個,我就很高興了。

我朝東方走,渡了河,但是我沒有一路走到伊姆雷,而是稍微往南走,到歐麥西河的河岸,那裡有幾個船塢、一間簡陋的旅店,還有幾間聚集在一起的房子。那是伊姆雷的小港,小到沒有自己的名字。

我把沾滿血跡的襯衫塞進酒壺裡,用共感蠟把酒壺密封起來,把它投進歐麥西河,看著它浮浮沉沉地往下游漂。如果他們想用血探尋我的蹤影,會以為我往南逃了,希望他們就這樣跟過去。

第七十章 徵兆

隔天早上我突然醒了過來,搞不清楚究竟身在何方,只知道自己待在不該待的地方,還記得出了事,有人要抓拿我,我一直在躲藏。

我蜷縮在小房間的角落,躺在毯子上,裹著斗篷。這是一間旅店……我慢慢想起來了,我在伊姆雷碼頭附近的旅店租了一間房間。

我站起來,小心地伸懶腰,以免又拉到傷口。我看到我把梳妝檯堵在房間的門口,用繩子綁緊窗戶,即使那窗子小到成年人根本鑽不進來。

在清爽的晨光下看到我的防範措施,連我都感到不好意思。我不記得我睡在地板上是因為害怕有人追殺過來,還是怕床蚤。無論是什麼原因,顯然我昨晚最後腦筋已經糊塗了。

我拿起行囊和魯特琴,朝樓下走。我得好好計劃一下,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吃點早餐和洗個澡。

◇◇◇◇

儘管昨晚忙翻了,我幾乎是天剛亮就醒來,浴室空蕩蕩的。我洗完澡後,重新把繃帶包好,覺得自己比較像個人樣了。我吃下一盤蛋、兩條臘腸、一些炸馬鈴薯後,開始覺得可以理性地思考我的處境了。填飽肚子,腦筋運作起來也容易許多。

我坐在碼頭邊的旅店角落,啜飲著現榨的蘋果汁,不再擔心受僱的殺手會突然衝出來攻擊我。不過,我還是刻意選了一個靠牆、可以清楚看著門口的座位。

昨天我的反應驚慌失措,主要是因為事出突然,我毫無準備。在塔賓的時候,每天我都料想有人要殺我。大學院的文明氣氛讓我產生了虛幻的安全感。要是在一年前,我絕對不會這麼措手不及,不會因為遭到攻擊而吃驚。

我在塔賓辛苦累積的直覺催我快點逃離,離開這個地方,遠離安布羅斯和他的仇怨。但是我那部分的本性只在意性命安全,並沒有更多的計劃。

我不能離開這裡,我在這裡投入太多東西了。我的學業,我想找贊助人的渺茫希望,我想進大書庫的強烈慾望,幾位難得的摯友,還有戴娜……

這時船員和碼頭工人陸續踏進旅店用餐,大廳裡慢慢充滿了交談聲,我聽到遠方隱約傳來鐘聲,才想到自己在醫護館的輪班再一小時就要開始了。我要是蹺班,奧威爾就會發現,而且絕對不會原諒。我努力壓抑著跑回大學院的衝動,蹺課的學生下學期得付較高的學費是眾所皆知的事實。

我仔細思考著自己的處境,為了找點事做,便拿出斗篷和針線來縫補。昨晚的刀子在斗篷上劃了兩個手掌寬的開口,我開始用小針將它密密地縫合,以免縫得太明顯。

我一邊縫補,一邊反覆地思索,我能對抗安布羅斯嗎?我能威脅他嗎?不太可能。他知道我沒辦法指控他,但或許我可以說服幾位大師相信發生了什麼事。基爾文要是知道僱用的殺手使用探針,他會相當憤怒。或許奧威爾……

「……都是藍火,每個人都死了,就像布娃娃一樣癱掛在四處,他們周遭的房子都塌了。我只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