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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膊隨著胸部的起伏,前後地晃著。他倆看著她。黑色的睡衣,顯得她很瘦,她緊閉著眼皮,那份美忽然消失。這時,彷彿她正舒服得受不了了似的,她是處在什麼樣的舒適中呢?

突然發生一件事情,是夏爾·羅塞特沒有料到的。那是真的嗎?是真的。他看見了她的眼淚。眼淚流了出來,淌在面頰上,似粒粒珍珠,晶瑩閃亮。米歇爾·理查遜默默地站起來,背過身去。

眼淚流完了,流乾了。她將身子微微轉向視窗,夏爾·羅塞特看不見她的面孔。他也不想特意去看,彷彿一股醉意正在向四處蔓延,彷彿一個正在哭泣的女人,她的氣味正在向四處瀰漫,兩個男人待在那兒,待在她周圍,等著,她出去了,就會回來。

米歇爾·理查遜轉過身來,輕輕地叫了一聲:

〃安娜一瑪麗。〃

她墓地一驚。

〃啊!我剛才好像睡著了。〃

她又說:

〃你們一直在這裡……〃

米歇爾·理查遜的臉上流露著痛苦。

〃灤,過來。〃他說。

她朝他那裡走去,像經過一次真正的分離一樣,投入他的懷中,啊,你們一直在這裡。頃刻之間,事情跑到了威尼斯,人家聽見她走在一條街上,聲音在遠處,在街頭,木見其人,但聞其聲,她遇到一個人,不是他們,是另一個人,陌生的人:你在這兒,這麼巧,真沒有想到!果真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幾乎認不出你了;她又說了一些話,說早晨的風太涼,讓人一點兒也不舒服,夏爾·羅塞特沒有聽見,因為那些話沒有傳到這裡,沒有傳到島上。陌生人聽著她說,陌生人有一張拉合爾副領事的白麵孔。夏爾·羅塞特驅散了幻覺。

〃你站在那裡睡覺嗎?〃

她笑了。米歇爾·理查遜撫摩著她。她坐在他身上,兩腿高高地懸著。

〃哦,幾乎可以,我承認…〃

〃我聽見你的聲音,多奇怪,就像在威尼斯的街上。〃

米歇爾·理查遜將她整個人兒摟住——她忽然變得多麼的年輕,那樣坐在他腿上,姿勢就像個孩子,她四肢酥軟,由他擁抱,他用盡全力,緊緊地摟她一陣,放開了她。她走到窗前,開啟窗子,看著窗外,而後,她走到床邊,上床躺了下來。

米歇爾·理查遜站起身來,也走到床邊,離她很近。她平躺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正常的體積。人變得平坦,變得輕薄,全然成了一具筆直的屍體。她的眼睛閉著,然而,她沒有睡,肯定沒有睡。她的面孔自個兒正在改變,變得不同了,正在收縮,正在變老。驀地,她顯出一種醜陋相,可能從前她正是這樣。她睜開眼睛,望著米歇爾·理查遜,叫了——屍:〃啊,米歇爾…'·〃'

他沒有應聲。夏爾·羅塞特也站了起來,走到米歇爾·理查遜身邊,他倆看著她,薄薄的眼皮在打顫,但沒有眼淚流出來。

在花園的那一端,大海的聲音始終不斷,還有暴風雨的聲音,暴風雨已經來了。她透過那扇開啟的窗子,望著暴風雨,她一直躺在那裡,躺在他倆的目光下面。夏爾·羅塞特忍了忍,沒有叫出聲來。叫誰呢?無疑是她吧。為什麼想要叫她呢?

他叫了她。

我哭,沒有什麼原因可告訴你,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罩在我心上,現在需要有人(‘Fv ‘A ‘L‘。‘C‘ N‘福哭出來,好像我哭最合適。

她知道他倆在那兒,一定就在她身邊,這兩個加爾各答的男人,她身子一動不動,如果動動身子……不……她給人一種感覺,彷彿她正受一種痛苦的煎熬,那種痛苦,離現在太遙遠,再想為之流淚也流不出了。

恍格之中,夏爾·羅塞待朝她伸出手去,她抓住那隻手,捂在臉上。

眼皮不再打顫。她睡著了,他倆離開別墅。

海洋是綠色的漆,群島清晰可見,然而,花園依然被接樹的陰影籠罩,亮光出現在小徑頭上。鳥兒喊喊喳喳,朝海岸飛去,天空,亂紛紛的,一片荒誕,一直是的。

他倆穿過花園,突然,遠處傳來歌聲,像是從島的那一端傳來。是的,這島是細長型的,米歇爾·理查遜聽出了那個聲音。

〃是沙灣拿吉的那個女人,〃他說,〃沒錯,是她,簡直就像跟著她而來的。〃

她確實到島上來了——在夏季風期間,她幾乎每個星期都過來,搭乘清晨第一班運送糧食的船,船上沒有顧客,她找一個角落,不付錢。她今天剛到。她不會認錯島的。大象瘋了,也能找到香蕉園。那個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