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癥,造成幾個病人死亡。
難辦的局面是這樣的:已知有毛病的瓶子數量不多,把全部壞瓶子清查出來也能辦到;由於製造方面的問題既已發現又得到糾正,將不會再出現類似情況;但另一方面,如果禁用醫院藥庫裡的這種靜脈注射液,則會造成注射液嚴重短缺的局面,勢必使更多的病員死亡。這問題在醫院、製藥公司和食品藥物局之間爭執不下已有好幾個星期。斯特夫利博士批評她目睹的這樁事,說這是個“不光彩的例子,證明製藥公司故意拖延時日,不肯收回它的危險產品”。
“這事我碰巧也知道一點,”西莉亞說,“這個問題有關各方都在設法解決。就在今天上午,我聽說食品藥物局已決定禁用現有的此種靜脈注射液,準備在週末前寫好通知,星期一上午在記者招待會上宣佈。”
斯特夫利目光犀利地盯看了來訪者一眼。“你有把握?”
“絕對有。”這訊息是那製藥公司的一位負責人講的,西莉亞認為此人說話可靠。
斯特夫利把這事記在桌上的本子裡。她們又繼續交談,最後話題轉到了蒙泰尼上。
斯特夫利說,“我們這組織即使到現在也要盡一切力量,阻止那試驗得很不充分的藥上市。”
西莉亞聽膩了這種單方面的指責,頂了兩句。“說蒙泰尼試驗不充分,簡直笑話!而且,食品藥物局已批准了。”
“為了公眾的利益,必須撤銷批准。”
“為什麼?”
“澳大利亞有個案件——”
西莉亞不耐煩地說,“澳大利亞那案子我們知道。”接著她闡述了醫藥專家們如何駁斥了原告在法庭上的指控,講了當地法庭以及澳大利亞政府為此舉行的聽證會所作的結論,證明蒙泰尼是無害的。
“那些專家的見解我不同意。你看過審理此案的正式記錄嗎?”斯特夫利說。
“我看過有關此案的詳細報告。”
“我沒問那個。我是問,你可看過審理此案的正式記錄?”
西莉亞只得承認說,“沒看過。”
“那就把它看看吧!等你看過了再來談蒙泰尼。”
西莉亞嘆了口氣。“我看我們再談也談不出個結果。”
“如果你記得起的話,這正是一開始我就給你講過的。”她那咄咄逼人的眼睛下,總算第二次露出一絲笑意。
西莉亞點點頭,“而且你說對了,但不是在其他問題上,只是在這一點上。”
斯特大利博士已低下頭,繼續閱讀西莉亞來前正在讀的東西,只抬頭瞟了西莉亞一眼。“再見,喬丹。”
“再見。”西莉亞說完就往外走,她穿過那沉悶的辦公室,再走到外面同樣陰沉的大街上。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西莉亞由曼哈頓驅車返回莫里斯城的途中,思考著斯特夫利博士的性格。
斯特夫利當然很有獻身精神,但也有點著了魔。同樣清楚的是,她缺少幽默感,非讓自己顯得是鐵板一塊不可。這種人西莉亞從前碰到過,要跟他們作認真而客觀的交談總是很難。他們慣於絕對地、對立地看問題,不是白的就是黑的,沒法讓他們收起對立的看法,轉而用生活中常見的那種略帶灰色的中間觀點來看待問題。
另一方面,這位協會主席顯然訊息靈通,口齒伶俐,條理清楚,機靈的腦子可能已達到出類拔萃的程度。她在醫學上的資格使她具有一種身分,自然而然地有權要求人家聽取她對處方藥的意見。與西莉亞自己的見解相比,她的有些見解並無太大差異。西莉亞想起:自己十四年前說到“我們也有”
的那些藥和“改掉個分子結構”時,口氣也跟斯特夫利的相近。她今天下午用來對付斯特夫利的論點,就是當年薩姆·霍索恩回答她時提出來的。雖說自己用了那些論點,但對它們的正確性仍不十分信服。
但是,斯特夫利在強調製藥業的缺點時,未免失之偏頗,無視這個行業在發展科學方面,在增進健康方面作出的人道主義的積極貢獻。西莉亞曾聽到有人把美國醫藥工業說成是“國寶”,她認為這講法總的來說是對的。但斯特夫利竟有那種幼稚而荒謬的主張,要讓政府來操縱醫藥的科研工作;而且她對蒙泰尼既有極大的誤解,又有極深的偏見。
總之,斯特夫利及其協會是強勁的對手,不能忽視或小看。
西莉亞的一處疏忽給斯特夫利抓住了,使她想起來頗為懊惱:她沒有看過澳大利亞審理蒙泰尼案件的正式記錄。這疏忽她準備在下星期彌補過來。
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