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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除非經過廣泛使用,否則無法斷定一種藥究竟有多安全。”

布魯斯說,“那些反應,都該向有關方面報告,是嗎?”

“是的,只要醫藥公司聽到反應,就要報告。在我們國家,法律要求我們把聽到的反應向食品藥物局報告,通常是這樣做的。”

莉薩皺眉說,“只是‘通常’嗎?”

西莉亞解釋說,“因為有時很難判斷,反應真是由某種藥物引起,還是由別的因素造成。這問題往往需要科學鑑別,還要容許出自真心、坦誠相見的不同意見。另外要記住:倉促的決定有可能斷送一種也許可救人性命的好藥。”

“不過,至於蒙泰尼,”安德魯提醒大家,“情況卻正好相反。”他對莉薩和布魯斯說,“對於蒙泰尼有爭議的反應,你們母親的判斷是正確的,其他人的判斷全錯了。”

西莉亞搖搖頭。“就連這一點也不完全符合事實。我只是憑直覺,不是科學鑑別。直覺有可能是錯的。”

“可這回沒錯,”安德魯說。“這點很重要。還有,你堅持己見,有道義上的勇氣以辭職來維護原則,這種事很少人辦得到。對於這些,親愛的,我們一家都為你感到驕傲。”

布魯斯也應和著說,“我要說,是這樣!”

莉薩靠過去親了親她母親。“媽媽,我也一樣。”

飯送上來了。安德魯在他的盤子裡挑來揀去,卻沒有食慾。他評論說,“對飛機上的伙食只有一點可說:它有助於打發時間。”

不久,他們又回到大家心中都在考慮的話題上來。

布魯斯說,“有件事實在難以相信,媽媽,報紙和電視臺竟不知道蒙泰尼出了什麼問題,至少並不瞭解詳細的情況,至少今天以前不瞭解。”

是安德魯作的回答。

“會出現這種事的,以前就出現過,幾乎跟這次一樣。那次是酞胺哌啶酮。關於那事件我讀到過大量材料。”

在好幾個小時裡,西莉亞這才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說,“咱們家有兩個歷史迷。”

安德魯說,“一九六一、六二年期間,美國新聞界對酞胺哌啶酮在歐洲造成的災難不聞不問,甚至在美國內科醫生海倫·陶西格博士去國會作了證,放映了畸形兒的幻燈片,議員們看了嚇一跳之後,美國報紙還是隻字不提。”

“真教人難以相信,”莉薩說。

她父親聳聳肩。“這取決於你對新聞界怎麼看。有些記者就是懶。派去參加聽證會的那些記者沒出席,事後又不看正式記錄。不過有人勤快,他叫莫頓·明茨,是《華盛頓郵報》記者。他把所有的零星情況湊起來,第一個捅出了酞胺哌啶酮的事。這事自然立即成為轟動的新聞,就跟蒙泰尼目前正在形成的情況一樣。”

西莉亞對孩子們說,“我應該告訴你們倆,你們的父親一直是反對蒙泰尼的。”

莉薩問道,“爸爸,是不是由於你認為蒙泰尼會產生現在這樣可怕的結果?”

安德魯回答說,“絕對不是。只因我是醫生,我認為不該為一點不舒服,或一點自身侷限性的症狀就用藥。”

莉薩又問,“什麼叫‘自身侷限性’?”

“懷孕期間噁心嘔吐的症狀就是。在正常情況下這種症狀侷限在懷孕最初幾個月裡,不久就會消失,不致留下任何後患。妊娠期間用任何藥都不智,而且總要擔點風險,除非是出現某種緊急情況。你們媽媽懷你們時就沒用過藥。對這事我是不含糊的。”安德魯盯住他女兒,“輪到你時,我的大小姐,如果你想要個結實健康的寶寶,什麼藥也別吃——不能喝酒,也不能抽菸。”

莉薩說,“我答應。”

西莉亞聽到這裡時,突然想到個主意,或許這主意有朝一日會把費爾丁·羅思的這次壞事變成好事。

安德魯仍在繼續講。

“我們當醫生的,在對待藥物上有不少毛病。譬如說,我們處方太頻繁。有許多時候其實不必處方;有時則因為大家覺得,病人沒拿到處方就離開診所會以為白來求醫了。又譬如,把開方子當成打發病人走路的簡便辦法,好讓下一個病人進來。”

“今天準是個懺悔日。”布魯斯說,“醫生們還做了一些什麼錯事?”

“我們許多醫生對藥品的情況不很熟悉,至少沒有達到應當熟悉的程度,特別是對藥物的副作用,對一種藥和其他藥的相互作用瞭解不夠。當然不可能把藥物的一切情況都記得非常清楚,可是,通常醫生懶得動或者自尊心太強,不願當病人面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