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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知他。事情很緊急。你把這做完後,你和你那裡其他人分頭打電話,通知召開醫務委員會議。馬上就在董事會的會議室裡開。”斯威廷看了一眼時鐘。“現在各部門的頭兒應該都在醫院裡。”

院長放下話筒,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苦相,然後他態度溫和了。“今天這日子不好,安德魯。對我們大家、對醫院都不好。不過我知道你做了你認為應該做的事。”

安德魯沉悶地點點頭。“下一步怎麼辦?”

“幾分鐘後就要召開醫務委員會議,到時候要請你進去。先等在這裡。”

外邊的什麼地方響起了汽笛,時已中午。

時間。等待。等啊等。

安德魯灰心喪氣地在想:過去,他等啊等的,等得過了頭。他等得太久了。直等到病人——一個還可以活許多年的年輕病人——死去。

四年零八個月以前,安德魯就發現諾亞·湯森已服藥上癮。從那以後,他一直儘可能地看住這位比他老的內科醫生——目的是保證不出醫療事故,也不要有重大的誤診。由於安德魯顯然難以一直保持近距離觀察,他也就滿足於沒有重大治療事故發生。

諾亞似乎理解並接受這位同事的關心,他經常和安德魯商討難以處理的病例。很明顯的是,不管他是否服用麻醉藥,這位老大夫的診斷術繼續在起作用。

另一方面,湯森大夫顯而易見地變得更無所顧忌地服用麻醉劑。他已不像過去那樣迴避安德魯了,而受麻醉劑影響的徵兆也愈來愈明顯——目光呆滯、口齒不清、雙手發抖——在診所和在聖比德醫院都一樣。他讓幾十個裝處方用麻醉藥樣品的瓶子攤得診所裡到處都是,懶得費工夫把它們放在看不見的地方。他常把手伸進瓶子去掏——偶爾安德魯就在他身旁——彷彿瓶裡裝的是糖果。

有時安德魯不明白,湯森怎麼能一邊不斷地服麻醉劑,一邊卻又似乎能行使職責。後來他這樣推斷:習慣難改,本能也一樣。諾亞已行醫這麼多年了,他做的許多事——包括對別人說來很難的診斷病情——在他都輕而易舉。安德魯想,諾亞多少有點兒像一架有毛病的機器,還在憑它本身的動量運轉。但問題在於:這動量能維持多久呢?

在聖比德醫院,看來還是沒有別人來分擔安德魯的憂慮。但在一九六一年——這是在安德魯發現諾亞的事,並和倫納德·斯威廷作了不歡而散的第一次談話的後一年——諾亞·湯森不當內科主任,也不參加醫院的醫務委員會了。這些變動究竟是湯森自己的主意,還是有人悄悄建議的結果,安德魯從來沒弄清楚。而且,從那以後,湯森的社會活動減少,待在家裡的時間比過去多了。在診所裡,他減輕了自己的工作量,多半把新病人推給安德魯和一個新來他們診所的年輕醫生奧斯卡·阿倫斯。

安德魯還是常替諾亞和病人擔憂,但因為看來沒出什麼大問題,安德魯就——眼下他才明白——只是聽之任之,不採取任何措施,等著發生什麼事情,同時又憑其主觀願望,以為不會發生什麼事了。

一直到這個星期。

事情的高潮到來時,它來得猝不及防,粉碎了安德魯的主觀願望。

起初安德魯只聽到不完全、不連貫的訊息。因為他懷疑並經過一番調查,很快他就能把發生的各種事按正確的順序串起來了。

事情開始於星期二下午。

二十九歲的庫爾特·懷拉齊克那天來到湯森大夫的診所,訴說喉嚨痛,噁心,老是咳嗽,還感到發燒。檢查證明,他喉嚨發炎,體溫102華氏度,呼吸急促。經過聽診,諾亞·湯森寫的病歷表明:他聽到受抑制的呼吸聲,肺羅音,胸膜有摩擦音。湯森診斷為肺炎,叫懷拉齊克前去馬上能收他住院的聖比德醫院,並說當天晚一些時候,再去那裡看他。

懷拉齊克並不是初診病人。他到診所來過好幾次了。第一次來是在三年前。那次他也是喉嚨發炎來的,當時湯森給他打了一針青黴素。

打針後的幾天裡,懷拉齊克的喉嚨恢復正常,但全身出現了發癢的皮疹。

皮疹說明他對青黴素過敏;他再也不能用這種藥了,因為將來的副作用也許很厲害,甚至危及生命。湯森大夫在病人的病歷上畫了紅星,鮮明地記下了這一條。

從那以後,懷拉齊克才知道他對青黴素過敏。

第二次,懷拉齊克因為生了小病又到診所來。諾亞·湯森不在,安德魯給他看了病。看病歷時,安德魯注意到禁用青黴素這點。那一次這條用不著,因為安德魯沒有開藥。

那一次——這是在大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