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假貨和緝私局稅務檔案處特別調查官員。跟我走,我的公務車在外面。”
“外面?跟你走?我沒穿上衣,沒穿外套,我的妻子在樓上等我拿電報回去,一封電報。”
“如果願意,你可以給她拍封電報。現在跟我走。我已經幹了一整天了。快些了事。”
“求求你,先生,”特里格農爭辯說,“我並不堅持要到哪裡去。你說過你有些疑問。問吧,問完,放我上樓。我根本不想到你的辦公室去。”
“可能要花幾分鐘,”賈森說。
“我用對講機告訴我妻子說弄錯了,電報是給老格拉夫特的。他住在一樓,不大識字。她會理解的。”
特里格農夫人並不理解,但是她尖聲地反對被特里格農先生給鎮住了。“行了,你瞧。”會計說,一邊離開郵箱。他光禿禿的腦門上有幾絲頭髮給汗水粘在一起。“沒有任何理由再到別處去。在人的生命中,幾分鐘又算得了什麼?電視節目每隔一兩個月主要重複一次。好了,心上帝的名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先生,我的賬本沒有毛病,毫無毛病!當然,我不能為會計師的工作負責,那是另一個企業。他的公司是同我們分開的企業。老實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他嘴裡粗話太多。你明白我的意思麼?可是,我該對誰說呢……”特里格農的雙手巴掌向上伸出來,臉上浮起諂媚的笑容。
“首先,”伯恩不理他的辯折,“不得離開巴黎城區。如果由於僕人或者事務上的緣故,你需要離開,要通知我們。坦率地說,這種要求是不會被批准的。”
“你肯定在開玩笑,先生!”
“當然不是。”
“我沒有理由要離開巴黎——也沒錢來開銷——可是對我說這種事確實叫人不敢相信。我做了什麼事啦?”
“局裡明早送傳票查閱你的賬本。做好準備。”
“傳票?什麼緣故?準備什麼?”
“支付給所謂供貨商的款項。發票都是偽造的。貨物從未被人接收,因為這些貨物變沒準備讓人接收。這些款項相反都進了蘇黎世的一家銀行。”
“蘇黎世?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從來沒開過給蘇黎世的支票。”
“不是直接的,我們知道。可是在你說來太容易了。把支票開給一些並不存在的公司,然後把所付的錢匯到蘇黎世去。”
“每一份提單都是由拉維爾夫人簽字的!我從來沒單獨付過款!”
賈森停頓了一下,皺起眉頭。“得了,現在是你在開玩笑。”他說。
“我發誓!這是店裡的規矩,隨便問誰去!除非經夫人批准,一個蘇也不會付出去。”
“那麼你是說你直接接受她的指示。”
“這是很自然的事!”
“她又是接受誰的指示呢?”
特里格農咧嘴笑了笑,“據說是從上帝那裡,如果不是顛倒過來。當然,這只是個玩笑,先生。”
“我相信你會更嚴肅些。誰是古典服裝店真正的業主?”
“這是合夥公司,先生。拉維爾夫人有許多有錢的朋友,他們都投資讓她發揮才能。當然首先是勒內·貝熱隆的天才。”
“這些投資者經常碰頭嗎?他們對方針提示建議嗎?也許主張同某公司做生意?”
“我是不會知道的,先生。很自然,人人都有朋友。”
“我們可能盯錯了人,”伯恩插話說。“很可能你和拉維爾夫人作為直接參與日常財務的兩個人,被人利用了。”
“利用來幹什麼?”
“把錢偷送到蘇黎世,記入歐洲一個最兇惡的殺人狂的戶頭。”
特里格農渾身抽搐,肥大的肚子隨著他倒向背後的牆壁抖動著。“以上帝的名義,你在說些什麼?”
“準備一下,特別是你自己。開支票的是你,不是別人。”
“那是經過批准的!”
“你是否對照發票檢查過貨物?”
“這不是我的工作。”
“所以,實際上你是為你從未見到過的貨物支付貨款。”
“我從未見過任何東西!全是經過簽字的發票。我只是根據這些發票付款!”
“你最好把每一張發票都找出來。你和拉維爾夫人最好著手並出存底的每一份證據。因為你倆——特別是你——會受到種種起訴。”
“起訴?什麼起訴?”
“法院的傳票還沒見。我們姑且叫它多重殺人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