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返回國內。與這些更類於“過客”的女留學生相比,打算在美國度過餘生的張愛玲,境況更加艱難。雖然她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文學天賦,但她孤僻的性格,註定讓她的每一步,都不會容易。
那是一個秋天,一輛海輪駛出香港維多利亞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在甲板上,看著那座在視線裡越來越模糊的島嶼。
那是一座繁華卻又冷漠的島嶼。它給她留下無限的回憶,又為她帶來無限的傷感。她那色調稍明快些的青年時代,在這座島嶼上留下一串串褪色的笑,她落魄的中年時代,又在這座島嶼上留下無數不堪。
它終於在滾滾的海水與灰色天空的交界處消失了。名叫張愛玲的女人轉過身來,她知道,她需要向前走,面對新的生活。
人說美國是一個“遍地黃金”的地方。當然,這並不是對所有人而言。對張愛玲而言,這個陌生的國度,帶來的是比香港更加難以忍受的艱難。在度過難堪的幾個月之後,張愛玲向基因會求助,進入了麥克道威爾文藝營。麥克道威爾文藝營是為有才華卻又生活窘迫的作家建立的,張愛玲在這裡工作,基本的生活開銷得到了保障。
按說,在文藝營中應該有不少寫作的“同行”。這些人,都是有才華的。起碼,與張愛玲處在同一個精神層面上。與這樣的人一起,張愛玲應該能夠感覺到快慰些, 或者能夠結交到與她性格相契的朋友。然而,不過三十餘歲的張愛玲,已經被命運的艱難與坎坷消磨掉了希望。她不願與人來往,把自己藏在一層厚厚的保護殼裡,甚至與自己的同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