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小聲地發出疑問的聲音後,她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像是要尋求答案般地看著宰相。
“陛下人在哪呢?”
王座上沒有任何人,而且連大廳裡都沒有任何人站在那裡。
“陛下已經去世了。”
到能理解宰相所說的話為止,她花了一小段時間。
“……什、什麼?”
“陛下在指揮防衛作戰的時候,被從城下射上來的亂箭射中,而那成為了致命傷。”
“那、那麼……我寄信告知佛蘭得魯將派出援軍的時候,父王就已經過世了嗎?”
“不。”
宰相否定了阿克蕾兒的問題。
“那時雖然已經傷得很重,意識卻還很清醒。佛蘭得魯答應要派出援軍這件事讓他非常高興,還說這下終於能安心地做‘最後的告解’了……”
到目前為止都冷靜地在敘述的宰相,終於感傷起來而無法再說下去。
路西安教徒在臨死之前,一定得跟聖職者告白自己的罪行,
藉由這樣做而得到救贖的靈魂,才會被允許去敲天國的門。
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宰相繼續說道:
“陛下吩咐直到公主殿下歸來為止,都要隱藏自己駕崩的訊息。因為如果公佈這件事,民眾計程車氣將會下降;加上西那·法斯堤瑪也不可能放過帝王不在位的這個大好機會。在那時期要是受到攻擊,阿卡迪奧斯恐怕還等不到佛蘭得魯的援軍到達就會被攻陷。”
西那·法斯堤瑪沒有想到城牆裡面的敵人,居然面臨失去指揮官這種危機,他們因為害怕布蘭納背後的佛蘭得魯軍進而同意停戰。
但要是他們知道帝王駕崩,恐怕會做出不一樣的判斷。
以到目前為止他們的手段,可能把這視為大好機會,而採取全面進攻的策略也說不定。現在要是他們知道真相,應該會氣得直跺腳吧。
父親的判對非常精準。
可是阿克蕾兒無法從衝擊之中振作起來。
溫柔、勇敢,比任何人都還愛著阿克蕾兒,值得尊敬的父親。
自己卻無法送他最後一程,甚至連遺體都無法看上一眼——
“公主殿下,我知道您內心十分難過,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請趕快到大寺院舉行登基儀式,元老院所有的議員都在那裡等著您。”
宰相用很快的速度說完,但阿克蕾兒沒辦法馬上接受這個事實。
雖然平時就有預想會有這麼一天,但那跟發生在現實中時給予的衝擊實在相去甚遠。
她一心想幫助父親,而斬斷了自己對尤里的思慕。
今後還有很多想要請教及跟父親學習的事情,但卻突然全都得自己一個人來做。
我做得來嗎?能一個人把這個瀕臨滅亡的國家治理好嗎?
無法言喻的不安像夏天的積雲般,迅速地在胸中擴充套件開來。
就在此時,守在入口的侍從用小跑步的方式靠近。
“報告——佛蘭得魯的尤里殿下求見陛下。”
阿克蕾兒跟串相互相看著對方。
“怎麼會這樣……”
阿克蕾兒困惑地小聲說道。
“您打算怎麼處理?”
宰相不安地問道,可是她完全無法回答。
從侍從開啟的門口看得見尤里的身影。
他沒有任何人帶領就逕自地走向中央。
沒得到許可就進入王座之間,本來是很失禮的行為。
可是阿克蕾兒已經沒有訝異及憤怒的餘裕了。
因為光一看到尤里的身影,內心就動搖到自己都吃驚的地步。
心跳一口氣變得很快,頭腦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腦部似地發燙。
需要仰望的身高,像刀劍一樣細長的四肢。
白色頭髮、白色肌膚,宛如冰雕一般的立體五官。
越來越靠近的尤里,在伸手可及的距離停了下來。
“我想要謁見帝王陛下,也就是謁見你的父親。”
單刀直入的要求,讓阿克蕾兒一下子答不上來。
“那、那個,父親他……”
“我愛你,請跟我結婚吧。”
“…………”
阿克蕾兒茫然地看著尤里的臉。
尤里偌大的手掌緊緊擁住阿克蕾兒纖細的肩膀。
簡直像是再也不會放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