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支隊雖然對桑鐵漢有感激之情,可是夾在領導中間。搞不好就裡外不是人。他把辦案的警察叫了進來,道:“今天這事比較複雜,你去補充點材料,調查周邊群眾。尋找目擊者;找交警要一份勘查報告;檢視周邊有沒有監控裝置。”
兩個多小時以後,調查人員回來了,報告道:“事發時,圍觀人挺多,但是都是行人,現在找不到了。事情發生在公路上。人行道有兩米寬的綠化帶,周邊商鋪的人都沒有看清楚事發經過。我們去調查走訪附近機關和商鋪,沒有人安裝監控裝置。”
李支隊左想右算之後,驅車在醫院找到了桑鐵漢,報告了剛才被打斷沒有來得及說的話,以及後來補充調查的結果。
桑鐵漢道:“原來是邱大海的未來女婿,難怪這麼年輕就當了城管委副主任,還在街上行兇。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關鍵是材料要搞紮實,不能讓我們被動。”
李支隊道:“材料是沒有問題的。他說桑勇使用了匕首,沒有人證和物證。桑勇腿斷了,這是鐵證。”
桑鐵漢沉呤片刻,決定道:“那就按程式搞刑事拘留。”
最初聽說打人者是昌東城管委副主任,桑鐵漢確實沒有把這人看在眼裡,現在得知打人者與邱大海的關係,他仍然做出這個決定就並非意氣之急,而是有著充分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李支隊所不能瞭解的,也是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最主要原因。
王橋被迅速地帶到了看守所,這讓他感到有些奇怪。按照他的估計,李寧詠手裡有影片,應該很快就能送到公安局,自己也就出去了。但是現在被送進看守所,他有些擔心:“莫非影片不清楚,看不出事情真相。”
當時是將鏡頭對準了現場,畢竟只是將機器放在哪裡,沒有跟隨人的移動進行調整,有可能錄不清楚。他在腦中將所有事情回放了一遍,當時唯一能避免衝突的情況就只能是離開,而離開以後,依著對方開大奔的背景,就有可能被定性為肇事逃逸,也很麻煩。
其次他認真分析了開大奔之人的背景。邱大海已經是市級領導幹部,要比他級別更高的人在全市也不過數人而已,憑著開車時如此囂張的勁頭,肯定就不會是幾位主要領導的直系親屬。真正掌權者的子女就算比較高調,也不會表現在街頭,而是在更高檔一些的場合裡。
王橋在進入看守所時腦子裡一直在琢磨著這些事情,但是並不心慌。與數年前相比,這一次是完全不同的經歷,他只是有些疑惑邱大海為何對此事一直隱忍不發。
刑警大隊來人與看守所辦交接的時候,駐看守所檢察室三個人全部出現在交接現場,而且三人全部著裝,一臉嚴肅。看守所辦接待的老歐有些疑惑地看著平時熟悉的檢察官們,道:“王科,你們有事嗎?”王科道:“按照要求,我們要了解新進人員的案情和思想狀態,還有體表檢查。”
看到檢察官出現,王橋明白這肯定是邱永剛出面了,於是不再多說,只是平靜地按照規矩辦理入所手續。
就在王橋進入看守所幾個小時以後,靜州市公安局長房植任來到了人大,找到了邱大海。房植任進門就道:“老領導,有什麼指示?”邱大海半白的頭髮向後梳著,神情凜然,道:“請房局長來看一段影片。”
在旁邊的小會議室裡,人大法制委員會和內務司法委員會的全體同志都已經來到。房植任看到這個架式,有些疑惑地道:“老領導,到底什麼事,有什麼事情,你老說一句就行了。”邱大海停下腳步,低聲道:“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先看影片,等會我還要把影片給梁書記送過去。”
影片不是太長,很快就看完了。
當會議室燈光重新亮起來以後,邱大海道:“我們一直在講有法必依、執法必嚴,說了這麼多年,現在看起來還差得遠。這個影片是發生在我市的事情,發生在昨天,現在的結果是持刀者安然無事,被迫自衛者被關進了看守所。我看了這個影片很多遍,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如果沒有這個影片,你們說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他大聲道:“人大是法律監督機關,我跟韋主任商量了此事,人大必須要負起監督職責,你們去依法履職吧。”
回到辦公室,邱大海才向房植任交了底,道:“開車的人是李寧詠,那個被圍攻的人是我女婿王橋,現在王橋已經被刑事拘留,送進看守所。”
房植任拍案而起,道:“確實太不象話了,誰做出這個決定,一定要負責到底。”他此時算是明白了邱大海的心思,這事不僅是為了王橋,更是一顆打向桑鐵漢的炮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