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嘛!”
由美對芳子的態度感到不以為然,如此簡單地把錯誤完全歸於自己,豈不有失強調堅守女性地位的編輯立場嗎?
“責任是雙方的,你沒有必要一個人認錯。”
此時,咖啡廳的自動門“唰”地一聲開啟,走進了兩個男人,看樣子不是公司的員工,於是由美繼續說道:
“你是不是還想再繼續和松永來往?”
“你怎麼知道?”
“你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了吧?”
“沒有啊……”
“可是你想打,對不對?”
心事被人說中,芳子只好預設。由美用她修長的手指把香菸揉熄後,說道:
“現在你不能和他見面,否則你會輸掉你和你先生之間的這場戰爭。”
芳子不是不瞭解由美的意思,然而她此刻根本不想和人作戰。
“我不想當強人。”
對芳子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和丈夫作戰,而是未來該怎麼辦的問題。
“女人真可憐,連個地方都沒得去。”
“你要到哪裡?”
“我現在真想出去散散心。”
“這個時候你絕對不要先離開家裡,反而應該好好地呆在家。”
“可是,我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既不想工作也不想楞楞地面對自己。”
“你一定要堅強一點,你放心,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
由美的確是個好朋友,然而當事者和旁觀者的心境畢竟是不同的。
“謝謝。”
和由美道謝後,兩人隨即分手道別,芳子立刻回到編輯室繼續工作,可是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外表看起來她是在做事,其實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儘管如此,她還是磨蹭到傍晚,因為也許松永會打電話來。
五點鐘一到,半數以上的職員都陸續下班,芳子也停止工作準備回家。
“辛苦了。”
和其餘的同事打了聲招呼,走出公司,漫步於前往車站的道路上,芳子才發覺雙腳是那麼自然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中午離開家門時簡直可以用“逃出來”來形容當時的情緒,結果出來還不到半天,居然又懷念起那個地方。
我真的除了那個地方再也無路可走了嗎……
瞭解所有始末的由美今天晚上必須加班,忙著截稿的事,現在要聯絡大學時代的朋友又嫌太晚,再說找她們也解決不了問題。
倒不如到妹妹家或嬸嬸家去。問題是去的話就必須找個突然拜訪她們的藉口,芳子現在沒有耐性再把自己和修平的爭吵經過再重頭敘述一遍,而且一旦涉及這個話題,勢必也要把自己的醜事抖出來不可。她可不願意自己多年來兼顧家庭與事業的完美職業婦女形象,毀在自己的手裡。
這個時候,如果弘美在家的話,或許可以轉移一下情緒,不過弘美昨天才回到學校,斷無把她再叫回來的道理。
思前想後,現在能去的地方還是隻有松永那裡。
“跟他見個面,吃個飯吧!?”
芳子喃喃自語著,然後慌張地搖搖頭。
剛剛由美才說過,目前絕對不能和松永見面,芳子本身也知道輕重利害,她對自己的念頭感到驚訝、不可思議。
彷徨地走著,終於到了車站。車站四周擁滿了上班族和學生。芳子跟隨人群走進剪票口,並且很自然地停留在從代代木開往澀谷的月臺上,等到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坐在回家方向的地鐵上了。
既然都坐上車了,也只能回家了。
決定回家之後,芳子想到該吃晚飯了。
回家的路上有很多小餐館或壽司店,或許可以到那裡隨便吃點東西,問題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單獨進餐未免太悽慘了吧!
無奈,只好到車站前買點東西。經過熟悉的蔬菜攤和魚攤時,小販們都齊聲招呼芳子,於是她買了胡瓜、玉蕈和生鱒魚片。
回到家之後,芳子才發現購買的數量非但不只一人份,也許連兩個人都吃不完。
芳子對自己即使和丈夫吵架卻仍然買兩人份的東西,感到相當不滿,不過既然已經買了,也沒有再丟掉的理由。
換好衣服後芳子就開始準備晚餐。
無論做些什麼,總之身體在活動時比較能夠忘掉不愉快的事。芳子把胡瓜做成醋拌冷盤,鱒魚做成法國式黃油炸魚,並把玉蕈加人味噌湯裡,果然,在這段調整過程中,她真的把爭吵的事忘得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