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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庭的孩子都回家了。剩下的接受10天生不如死的訓練後被

分為兩組,分別派往兩個不同地方的工廠。出發前可以回家一趟。看到父母我很難過,家裡

已經不僅僅是困難,完全可以用悲慘來形容了。父母老了,一日三餐都成問題。不過兒子回

來了,還是很高興。 媽媽聽說我被徵用後會有配給糧,覺得萬幸。爸爸則談到了哥哥的死,

還有我去日本留學有沒有加入日本國籍,知道沒有後又覺得慶幸。去被派往的工廠又要坐火

車,火車上已經擠滿了徵用軍。 媽媽給孩子們準備的是地裡的蘿蔔,那些蘿蔔要解決一家人

的飢餓。到日本投降,我在工廠一共呆了1年零六個月。一開始我們共有26人,不過一個個

的離開,最後包括我在內只剩下8個人。無論怎麼講,徵用軍生活對我的幫助很大。我在日

本苦學時與別人接觸很少,不怎麼與人交往,我也羞於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是徵用期間,與

來自朝鮮各地的人在一起生活,我學會了怎麼適應團體生活。 我當時還努力做了一件事,那

就是改掉我的口音,因為我的家鄉方言很嚴重,到了同志們都覺得詫異的程度。經過1年6

個月的努力,我的口音改變了一些。徵用軍隊伍中,我年齡最小,軍中有在日本帝國大學等

高校讀書的優秀人物。 領導我們的是個日本警察,我們受不了他的粗暴,最後另一個日本軍

人替代了他。大概是我年齡小,幹完活都不覺得疲勞,剩下的時間讀了很多書。《古史通》、

《三國史記》、《三國遺史》都是那個時候讀的。

還有許多文學作品。不過最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了哲學和數學方面。一開始我們還能吃

到玉米飯,後來就是豆餅了。吃了幾天豆餅,太痛苦了。在幾個大膽同志的鬥爭下,吃上了

雜糧飯。現在還忘不掉的就是那些味道。我還學會了象棋。在那裡留下了許多記憶。

偷偷的也會有訊息傳來,日本快完了。當時徵用軍中也有左翼人士,但是我當時對共產

主義並沒有在意。所以也對共產主義沒什麼瞭解。在我看來,“為什麼富強祖國要用別人的思

想?” 我對共產主義沒有自己明確的判斷,共產主義能拯救我的民族嗎?這就是我當時對共

產主義的全部想法。一個人看著東海的時候,就會想起家鄉的父母和姐姐,然後心裡就不是

滋味。 解放了!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透過廣播宣佈無條件投降,朝鮮人沉浸在解

放的喜悅裡。伴隨著解放的欣喜,我卻陷入苦惱。一無所長,為祖國做些什麼呢?不過從壓

迫中獲得解放還是比什麼都讓人高興。 8月17日,從26名減少到8名的徵用軍搭乘貨物車

返回首爾。我們在車上掛上太極旗(現韓國國旗),高喊獨立萬歲。晚上10點,我們投宿了

一家小旅店。一位故鄉的青年—被日本人抓去當兵,後來自己逃跑了—聽說我們投宿在旅館,

就跑了過來,他講述自己的兵營生活,然後問我們該怎麼辦?我很想說些什麼,但是自己進

退尚且不知,最後保持了沉默。 一行人都把被徵用當成偉大的事,再加上都是知識分子,都

相信將來會有一番大事業。第二天我們乘電車進入首爾,看到電車司機是朝鮮人,我非常感

動。但是到了首爾之後,我又感到非常失望。 日本警察們還拿著槍維持首爾治安!已經解放

了,首爾當然是朝鮮人的地盤,日本兵怎麼能還這樣呢?我很不服氣。 我們一群人也該分手

了,我隨著故鄉的朋友去了他哥哥家裡。學校的名字我忘了,朋友的哥哥是一所短期大學的

教授。那位朋友和他哥哥一起去見了一個叫呂運星(音譯)的人,我決定不隨他們去了,一

個人回到平壤。1945年8月20日,我出發前往平壤。回到家後發現,家裡除了父母變老了,

其它一切和我當初走時幾乎一模一樣。 房子快倒塌了,爸爸在院子裡支火做飯,嫂子家的情

況也差不多,只有當火車司機的二姐夫生活還好一些。回鄉的年輕徵用兵們正熱衷於沒收日

本人的財產,他們佩著日本軍刀到處轉。 家裡一貧如洗,我覺得應該在家幫助父母。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