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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是一條大魚,惡狠狠地冷笑著說:“你以為我們是傻子?白吃飯的?你想騙誰?門兒都沒有!一看你這熊賊頭賊腦的,就不是個好東西。走,少羅嗦,跟我們到地方把你的事說清楚去!”於是這三個人就扭著牛保國從茶肆裡往出走。

牛保國一味竭力掙扎著反抗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怎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隨便抓人呢?這還有沒有個王法?”“少廢話,你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走,到地方了自然讓你一切就都會明白的。”這幾個人強行扭著牛保國的胳膊,把他帶到了一處門口掛著稽查所牌子的地方。只見那裡面的人,一個個扭東捩西的,有坐在椅子背兒上的,甚或還有打著赤腳坐在桌子上不住摳腳的,其中一個似乎是他們的頭兒的人,斜著眼睛瞅著牛保國說:“我一看你就不是個燒香的貨,別看表面上裝得是個農民,其實就不像個地道的莊稼戶人,看你那樣子還念過不少的書。對吧?不是共匪,至少也通匪。先押起來關上一段時間,教訓教訓,然後看情況再說。我不信到這兒你不老實交代!”聽說後來人家在這兒把他美美地打了一頓後,就送到了一個叫什麼的訓導隊裡去了。

牛保國出了門,一連好幾天都沒見回來。牛保國他媽託人四處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一點兒眉目。對此她是又急又氣又恨,整天在家立坐不安。平日裡,她一心想盯住牛保國這貨,嚴加管教,實想得把他往人路上引,讓他做個本分地道的莊稼戶人;可惜她把心都操碎了,力都勞盡了,但結果仍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底沒能看得住這熊,讓他最終還是給跑掉了。“唉!這事簡直讓人就說不成。保國這熊這回跑到哪兒去了呢?”保國他媽這一回真的是給熬煎出病來了,“他這一走,還能不能再回來?”她一天到頭心裡都在牽掛著這事,為這事愁眉不展,於是終於就又臥床不起了;不管牛保民一天是怎樣馬不停蹄地給她請醫生診治,也無濟於事。常言說得好,“解鈴還需繫鈴人,心病還要心藥醫。”你想想,牛保國沒有找回來,他媽這病怎麼能治得好?她最後病得整天都昏迷不醒的了,嘴裡還在不住地呼喊著“保國啊,我兒,你在哪裡呢?快回來吧!媽我想你啊……”她由於惦記兒子的安危而在生與死的交界處苦苦地煎熬著、掙扎著;活,活不起來,死,又死不心甘。

第五章 天作之合(上)

牛保民的媳婦董玉鳳,人雖然賢惠,但整年多病,吃藥就像吃飯一樣,一天都離不了。田裡地裡的活兒,她給牛保民一點兒忙都幫不上不消說,已經三十來歲了,給牛保民還連個娃娃都沒能生下。牛保民為此不知請了多少好郎中,給董玉鳳抓了多少劑藥,但董玉鳳吃了都不見效。郎中說董玉鳳得的這病是雜症,因為頭緒太多,已導致沒有生育能力了,沒法兒治。這事牛保民一直瞞著董玉鳳,不讓她知道。

董玉鳳見自己這病身子整天拖累著牛保民,牛保民一天到晚不僅要忙著乾地裡的活兒,從地裡一回來,乏乏的還要忙著上鍋做飯,侍侯自己,心裡總非常愧疚,老覺著自己對不住牛保民,好像欠了牛保民的什麼冤孽債,幾輩子都還不清似的。她也曾經多次推心置腹地規勸過牛保民,要他再娶上個二房,讓其生上個一男半女,給牛家也好歹留上一條根。可是誰知道牛保民總是執意不肯,老是對她說:“你別一天在那兒胡思亂想的,沒事尋事了好不好?你看這世上娶二房、討小老婆的人雖說也不少,甚至還有人一下子就娶了七八個姨太太的,但是你想沒想過,那都是些什麼人?人家不是當官兒的,就都是些有錢的。他們那些人是錢多得沒地方去了,才想著法兒開外花子,飄風浪蕩呢。哪一個是咱們這些黑脊背、種地的莊稼戶頭?咱們這些靠耕田種地過日子的人,有飯吃、有衣穿就不容易了,有幾家人能討得起二房?再說了,像咱們家目前這日子雖說衣食無愁,但也還不能算寬裕,還不是得靠精打細算,節節儉儉,熬著往前過嗎?哪有閒錢討得起個二房呢?不過,我們如今兩人過這日子,不是也挺好嗎?這人哪,活到世上要知足,知足了才得以常樂。”

牛保民儘管嘴裡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心裡也知道妻子董玉鳳整天嘮叨的這話也並不是沒道理。常言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沒有後代可是對祖先最大的不孝順啊!要知道,你一旦要是絕了後,那你就是讓你祖先的這一支血脈流到你這一輩人的手裡給枯竭了,人種斷後了。這罪責自己怎麼承受得起?牛保民閒下來沒事的時候,也常常一個人坐在沒人的地方苦思冥想,心裡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悶,自己無法給自己排解。家裡的經濟並不寬裕,自己成年起早貪黑,不分四季,天天都是從早忙到晚地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