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見過草木不會採伐運用的人,是同一回事。孔子拿魯國編年史來寫《春秋》,等到他創新立義,讚賞和貶責一番,就不再沿襲魯國編年史,而是經過深思熟慮自然從胸中產生出來的了。大凡重視通人,是看重他們能運用學到的東西。如果他們僅僅能熟讀,讀詩讀經,即使是千篇以上,也是鸚鵡能說話之類。能引申古書上的意思,寫出美好的文辭,沒有卓越的才能,是不能勝任的。能通讀的人,世上到處有;能著書寫文章的人,歷代卻少得很。近代的劉子政父子、楊子云、桓君山,他們就象周文王、周武王、周公一樣同時出現在同個時代;其餘僅有而已,往往如此,譬如珍珠寶玉不可能多得,因為它們珍貴。
【原文】
39·2故夫能說一經者為儒生,博覽古今者為通人,採掇傳書以上書奏記者為文人,能精思著文連結篇章者為鴻儒。故儒生過俗人,通人勝儒生,文人逾通人,鴻儒超文人。故夫鴻儒,所謂超而又超者也。以超之奇,退與儒生相料,文軒之比於敝車(1),錦繡之方於縕袍也(2),其相過遠矣。如與俗人相料,太山之巔墆(3),長狄之項蹠(4),不足以喻。故夫丘山以土石為體,其有銅鐵,山之奇也。銅鐵既奇,或出金玉。然鴻儒,世之金玉也,奇而又奇矣。
【註釋】
(1)軒:古代供大夫以上乘坐的有圍棚的車。文軒:裝飾華麗的車子。
(2)縕(yùn運):新舊混合的絲綿。
(3)墆(dié蝶):通“垤”,小土山。這裡指山腳。
(4)長狄:傳說是古代一個長得高大的邊遠地區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