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的常態。偉大的讀書人正由於有卓越的才識,才招來群狗狂叫的聲音。既然這樣,難道還應當再去鼓勵那些蠢才,順從那些不賢不才的人嗎!不賢不才之輩,是不可鼓勵的。難道還應該再去和庸俗的人同流合汙,保全自身,以求停止毀謗嗎!與庸俗的人同流合汙,保全自身的,則是“鄉原”。鄉原人,行為好象完美無缺,要想非議他又提不出毛病,要想譏刺他又無可指責。這又是孔子譴責的人,孟柯認為有罪過的人。
【原文】
2·4古賢美極,無以衛身。故循性行以俟累害者(1),果賢潔之人也。
極累害之謗,而賢潔之實見焉(2)。立賢潔之跡,毀謗之塵安得不生?弦者思折伯牙之指(3),御者願摧王良之手。何則?欲專良善之名,惡彼之勝己也(4)。是故魏女色豔,鄭袖鼻之(5);朝吳忠貞(6),無忌逐之(7)。戚施彌妒(8),蘧除多佞(9)。是故溼堂不灑塵,卑屋不蔽風;風衝之物不得育,水湍之岸不得峭。如是(10),牖里、陳蔡可得知(11),而沉江、蹈河也(12)。以軼才取容媚於俗(13),求全功名於將,不遭鄧析之禍(14),取子胥之誅,幸矣。孟賁之屍(15),人不刃者(16),氣絕也。死灰百斛(17),人不沃者(18),光滅也。動身章智(19),顯光氣於世(20);奮志敖黨(21),立卓異於俗,固常通人所讒嫉也。以方心偶俗之累(22),求益反損。蓋孔子所以憂心,孟軻所以惆悵也。
【註釋】
(1)俟(s@四):等待。
(2)見(xi4n現):同“現”,顯露。
(3)伯牙:春秋時楚國人,以精於琴藝著名。
(4)惡(w)務):憎恨。
(5)鄭袖:戰國時楚懷王的王后。鼻:疑是“劓”之誤。劓(y@義):古代一種割掉鼻子的刑罰。魏女色豔,鄭袖劓之:楚懷王得到一個魏國的美女,王后鄭袖十分嫉妒,就在懷王面前說她的壞話。懷王大怒,令人將她的鼻子割掉。事參見《戰國策·楚策四》、《韓非子·內儲說下·六微》。
(6)朝吳:春秋時蔡國大夫。
(7)無忌:費無忌,春秋時楚國大夫。朝吳忠貞,無忌逐之:朝吳曾為楚平王效勞立功,遭無忌嫉恨,進言讒窖,被驅逐出楚國。事參見《左傳·昭公十五年》。
(8)戚施:比喻阿諛諂媚的人。這裡指心懷嫉妒的人。彌:充滿,多。
(9)蘧(q*渠)除:同“蘧篨(q*ch*渠除),善於低聲下氣討好別人的人。這裡指看人臉色行事,善於奉承的人。佞(n@ng寧去):巧言諂媚。
(10)上文言“夫如是,豈宜更免奴下”,下文言“夫如是,市虎之訛”,據此文例,疑“如”前奪一“夫”字。
(11)牖(y%u有)裡:牖通“美”。牖里,即美里,古地名,在今河南湯陰北,美水經城北東流。傳說周文王曾被商紂王囚禁在這裡。
(12)蹈河:傳說申徒狄向商紂王進諫,沒有被接受,抱石投河而死。事參見《莊子·盜蹠》、《淮南子·說山訓》。上句是“牖里、陳蔡可得知”,此句為“沉江、蹈河也”,故疑“河”後有脫誤。
(13)軼(y@義)才:超群的才能。
(14)鄧析(公元前545~前501年):春秋末鄭國人,曾任鄭國大夫,為法家之先驅。編寫《竹刑》(寫在竹簡上的刑書),為鄭國採用,本人卻被處死。事參見《左傳·定公九年》。
(15)孟賁(b5n奔):戰國時的大力士。說他“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兕(s@寺)(古代犀牛一類的獸名),發怒吐氣,聲響動天”。與秦武王比試舉鼎,折斷膝蓋骨而死。
(16)刃:殺,砍。
(17)斛(h*胡):古容量單位,漢代十鬥為一斛。
(18)沃:用水澆。
(19)動身:這裡指有所行動。
(20)光:光芒。氣:雲氣。光氣:這裡形容才智很高。
(21)敖:通“傲”。
(22)方心:心地正直。偶:同“遇”。
【譯文】
古代賢人操行極高,也無法來保全自己。因此,那些按照自己本性和操行去做,藉以等待累害到來的人,才真是賢良、純潔的人。遭累害、毀謗到極點,而他們操行的賢良、純潔就更加明顯。有賢良、純潔的事蹟,毀謗的塵垢怎能不產生?彈琴的人想折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