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嘛。”
莢蕾亞和惠那正坐在宅邸的中庭。
在建築物形成“n”字形的左右兩翼之中,有一處隱密的空間。
修剪整齊的草地中央,有兩座魚形的噴水雕像,不時地灑出水霧。
兩人隔著玻璃制的美麗棋桌,正以西洋棋對奕。
芙蕾亞是黑色的檀木棋子,惠那是白色的象牙棋子。
表面質地纖細,容易抓取的斯坦頓(注18)棋子,就連惠那這樣的外
行人都知道是最高階的精品。
不過,就算使用的器具再高階也……
“好,將軍!”
“等一下!”
“又來了!你要喊停多少次才甘心啊!”
“因為你走的棋子跟我預料的不同嘛,這樣不按牌理出牌會讓我亂
了步調啦。”
“什麼都讓你預料到的話,我不是輸定了嗎。”
“唉呀,這麼執著於勝負的話,不是太小家子氣了嗎。”
“沒辦法……那我這步就移回來好了,改走這一步可以吧。”
“你的城堡什麼時候變成女王啦?”
“啊,抱歉。城堡啊,城堡啊,呃……只能走前後左右嗎?”
惠那連棋子的走法都快記不得了。什麼王車異位(注19)啦、吃過路
兵(注20)啦,當然也幾乎忘光了。
而且,如果惠那下的棋不合芙蕾亞的心意,她還會理所當然地悔棋。
諸如此類在棋盤上展開的混戰,跟優雅兩字完全扯不上邊。
為了解開糾結的戰況,芙蕾亞陷入沉默的思考。
惠那腦中則想著其他的事。
她總覺得這場比賽好像哪裡怪怪的。
這跟她還在讀小學時,父親教她玩的西洋棋,好像有什麼決定性的差異。
比賽的對手什麼都沒說。
她一定知道卻又故意不說吧。
女僕站在離棋桌稍遠處靜靜地伺侯著。
她巧妙地保持距離,讓她聽不到主人和客人間的密談,主人有事吩咐也能立刻反映,
但惠那還是無法不意識到她的存在。
“那個,西爾妲小姐。”
“是的,請叫我西爾妲就好了。”她毫不妥脅地再度出言提醒。
“好吧,那麼西爾妲,那個,步兵走到對方最後一排就能升級的規則,是不存在的嗎?”
“有的。”
“果然有啊!”
“惠那小姐,容我冒昧問一句,你不知道這條規則嗎?”
“因為我剛剛問了這個孩子,她說沒有這種規則嘛。”
惠那斜睨著坐在面前的少女。
“小姐,玩這種手段是不行的唷。”
“太失禮了,這只是諜報戰的一環嘛。”
“依照十六世紀以降的西洋棋規則,步兵如果到達敵陣的底端,就可
以升級成國王和步兵之外的棋子,不升級是不可以的。”
“那麼,如果我這隻棋子這樣走,就可以升級成王后咯?”
惠那移動右上角的步兵。
芙蕾亞默默地抓起囚禁在棋盤外的白色王后,遞了出去。
黑色棋子已經沒有能動的步兵了。
“那麼,就把這支換成王后……哇啊,這樣好像變得很有利呢。”
其實不如說是至今遭遇到的待遇太過不利吧。
“能讓惠那小姐玩得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西爾妲故意忽視主人拋來的不滿眼神,對客人露出微笑。
“屋內雖然有遊戲室和盤戲室,但是兩間都還在打掃中,所以……”
惠那聽到這麼客氣的話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對方若真的大費周章準備,才真讓人感到困窘呢。
“不會啦,像這樣在室外玩也挺有趣的啊,對吧?”
“是啊,在哪裡玩都很有趣的,如果局面對自己有利的話。”芙蕾亞一邊思考著
如何抵抗強悍的敵手,一邊說著。
“對了,你們是不是剛搬過來的啊?”
“是啊,昨晚才搬來的。”
就算當作玩笑話,她的回答實在乾脆得讓人笑不出來。大概是把“昨月”還是什麼的說錯了吧。
“西爾妲,別太多嘴了。我們正在專心比賽呢。”
“非常抱歉。那我現在就去準備茶點,如果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