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以橘色或藍色系的暗色居多。
雖然女僕謙虛地說沒有收拾,但是地板和牆壁根本就擦得乾乾淨淨,—塵不染。
裡面還有一座鋪上紅地毯的寬敞樓梯。
樓梯在轉折處分往左右,兩道半圓形的樓梯繼續向上延伸。
“請。”女僕伸出手心示意樓梯的方向。惠那戰戰兢兢地走了上去。
如果是寶冢歌劇團(注15)的表演,就會有身穿燕尾服的女舞者一邊
揮舞著絲質禮帽,一邊走下階梯吧。惠那滿腦子都在想著奇怪的事。
“那個,這裡是……”她正要問話時,又聽見了樂聲。
這次演奏的是“滑稽交響曲”裡面的小步舞曲,也就是以“玩具交響
曲”(注16)之名廣為人知的幾首樂章。
質樸的樂音一個疊一個,聽起來帶有微妙的顫音。音符就好像蘋果
在一口咬下之前先在布料上摩擦似的彈奏而出。
她正想好好欣賞這優美的技巧時,演奏者專注片刻的彈奏卻又突然停止了。
然後,遠遠傳來兩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接下來,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兩人爬上了左側的樓梯,朝寬廣的走廊前進。
然後,女僕在某個門前停了下來。
“小姐,客人已經帶來了。”
眼前的門扉,為惠那而敞開了。
這個房間約有十五坪左右。
四處擺飾的精美古董,無論產地、年代或樣式都不同,唯一的共同點
就是都出自高明的工匠之手。
書架上排列著精美皮革封面的外語書籍,房間裡設定了幾張絹質沙發。
這裡應該是貴賓室吧。
那位少女就坐在窗邊的靠背長椅上。
她把一本書攤在膝上,並非在讀,而是凝視著。
跟昨晚看見的外出裝扮不同,現在的她穿著一件低胸的薄紗黑色洋裝。
在裸露的鎖骨下方,布料緊緊包裹著她正要開始發育的胸部。她應
該沒有穿襯裙吧,彷彿神話中的少年一般玲瓏的腰線,因為逆光而變得
有些透明。這種打扮,不知怎的讓人想起了衣服存在的意義原本就是為
了遮蔽赤裸的身體。
從視窗吹進來的微風,輕柔地撫過她金色的長髮。
惠那對於自己一點都不驚訝的反應感到詫異。
大概在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心底深處,早就預期到這個場面吧。
房間的最裡面,有個像是小型鍵盤樂器的東西。
長方形的本體之下有細長的腳架支撐著,看起來有點像現代的電子琴。
蓋子是開啟的,看得到裡面琴鍵。
古鋼琴(注17)。
惠那並不知道,這是在現代鋼琴發明以前的時代所用,已經離音樂
史的主流甚遠的樂器。她也不知道,以它簡略的發音構造來看,琴聲是不
可能傳得到門外的。
“剛才的音樂是你彈的嗎?”
惠那這麼一問,少女的臉就從書本中抬了起來。
“不是的。沒有任何人在彈奏喔。”
再度地,像謎一般的回答。
惠那有很多事情想要問她。
她發現自己對她根本就一無所知——連名字都不知道。
“你……是誰?”
“在問人家的名字之前,先報出自己的名字才禮貌吧?”
“是嗎……你說的對。”惠那坦率地接受了。
她端正姿勢,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叫白河惠那。”
少女嗤嗤地笑了。
她把書本放在一旁,像鐘擺似的甩著兩腳,跳下椅子站著。
“惠那,歡迎來到Lindenheim。”
又來了,惠那心想。
明明是沒有學過的外語,不知為何卻能瞭解意思。
“……菩提樹莊?!”她反問道。
少女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叫做芙蕾亞。”
少女伸手拉著惠那,嘴唇貼近她的耳邊。
“要做什麼呢,我們來玩吧?”
“來吧,這一步如何呢?”
“啊,那裡……”
“不要老是捱打嘛,你也試著進攻看看啊?要不然,就算兩個人玩也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