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事絆著。你一定有事,我呢,我不敢再擾
你,用大的力將自己壓住在這椅上,想好好的寫一點文章,因為我想我能好
好寫文章,你會更快樂些,可是文章寫不下去,心遠遠飛走了,飛到那些有
亮光的白雲上,和你緊緊抱在一起,身子也為幸福浮著,……
本來我有許多話要講給你聽,要告訴你許多關於我們的話,可是,我又
不願意寫下去,等著那一天到來,到我可以又長長的躺在你身邊,你抱著我
的時候,我們再盡情的說我們的,深埋在心中,永世也無從消滅的我們的愛
情吧。……
我要告訴你的而且我要你愛我的!
你的“德娃利斯”一月五日(一九三二年)
這不算情書
(原載 1933 年 9 月 1 日《文學》第 1 卷第 4 期)
《彭德懷速寫》
“一到戰場上,我們便只有一個信心,幾十個人的精神注在他一個人身
上,誰也不敢亂動;就是剛上火線的,也因為有了他的存在而不懂得害怕。
只要他一聲命令‘去死!’我們就找不到一個人不高興去迎著看不見的死而
勇猛地衝上去!我們是怕他的,但我們更愛他!”
這是一個二十四歲的青年政治委員告訴我的。當他述說這一段話的時
候,發紅的臉上隱藏不住他的興奮。他說的是誰呢?就是現在我所要粗粗畫
幾筆的彭德懷同志,他現在正在前方擔任紅軍前敵副總指揮。
穿的是最普通的紅軍裝束,但在灰色布的表面上,薄薄浮著一層黃的泥
灰和黑色的油,顯得很舊,而且不大合身,不過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感覺到。
臉色是看不清的,因為常常有許多被寒風所摧裂的小口布滿著,但在這不算
漂亮的臉上有兩個黑的、活潑的眼珠轉動,看得見有在成人臉上找不到的天
真和天真的頑皮。還有一張頗大的嘴,充分表示著頑強,這是屬於革命的無
產階級的頑強的神情。每一遇到一些青年幹部或是什麼下級同志的時候,看
得出那些昂奮的心都在他那種最自然誠懇的握手裡顯得溫柔起來。他有時也
同這些人開玩笑,說著一些粗魯無傷的笑話,但更多的時候是耐煩地向他們
解釋許多政治上工作上的問題,懇切地顯著對一個同志的勉勵。這些聽著的
人便望著他,心在沉靜了,然而同時又更奮起了。但一當他不說話沉思著什
麼的時候,周圍便安靜了,誰也惟恐驚擾了他。有些時候他的確使人怕的,
因為他對工作是嚴格的,雖說在生活上是馬馬虎虎;不過這些受了嚴厲批評
的同志卻會更愛他的。
擁著一些老百姓的背,揉著它們,聽老百姓講家裡事,舉著大拇指在那
些樸素的臉上搖晃著說:“呱呱叫,你老鄉好得很……”那些嘴上長得有長
胡的也會拍著他,或是將煙桿送到他的嘴邊,哪怕他總是笑著推著拒絕了。
後來他走了,但他的印象卻永遠留在那些簡單的純潔的腦子中。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
(收入《一顆未出膛的槍彈》,1938 年,生活書店)
《“三八節”有感》
“婦女”這兩個字,將在什麼時代才不被重視,不需要特別的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