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麼?”
“好吧,有主又怎麼樣?囚犯哪管那是哪個人的——”
他說到這兒就收住了,因為我們聽到了吃早飯的號角聲吹響了。我們就跑回家來。
那天一個上午,我借了曬衣服繩子上一條床單和一件白襯衫。我又找到了一隻舊口袋,
就把這些東西裝了進去。我們又下去找到了狐火,也放到了裡面。我管這個叫借,因為我爸
爸一向這麼個叫法。不過湯姆說,這不是借,是偷。他說他是代表了囚犯的,而囚犯並不在
乎自己究竟是怎樣把一件東西弄到手的,反正弄到了手就是了,也沒有誰會為這個怪罪他。
一個囚犯,為了逃跑而偷了什麼,這不叫犯罪。因此,只要我們是代表了一個囚犯的,那
麼,為了叫我們逃出牢籠,凡是有用處的,都可以偷,並不算什麼犯罪。湯姆這麼說。說這
是他的正當權利。因此,當我們是代表了一個囚犯的,那我們就完全有這個權利偷這裡任何
有一點點兒有用處的東西,為了好逃出牢獄。他說,要是並非囚犯的話,那就大不一樣了。
一個人不是囚犯卻偷東西,那他便是一個卑鄙下流的人。因此我們認為,這裡手邊任何一樣
東西,我們都可以偷。可是在這麼講了以後,有一天,他跟我庸人自擾地吵了一架。那是我
從黑奴的西瓜地裡偷了一個西瓜吃了,他逼著我前去,還給了黑奴一角錢,也沒有對他們說
明是付的什麼錢。湯姆說,他的本意是說,我們能偷的,是指我們需要的東西。我說,那好
啊,我需要西瓜嘛。不過他說,我並非為了逃出牢獄而需要這個,而不同之處,恰恰正是在
這裡。他說要是我需要一個西瓜,以便把小刀子藏在裡面,偷偷送給傑姆,用來殺死看守監
獄的,那就是完全正當的了。因此,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儘管要是每次有機會能飽餐一頓
西瓜,卻非得要我這麼坐下來,仔細分辨其中像一根頭髮絲那樣的差別,那我就看不出代表
囚犯有什麼好處了。
好,我剛才說了,我們在那個早上在等著大夥兒一個個開始幹正事了,在場院四周也看
不到人影了,湯姆就把那個口袋帶進了披間。我呢,站在不遠的地方,替他放風。隨後他出
來了,我們便跑到木材垛上,坐下來說起話來。
“眼下一切都搞得順順當當的,除了工具一項。那是容易解決的。”
“工具?”我說道。
“是的。”
“工具,幹什麼用?”
“怎麼啦?挖地道啊。我們總不能用嘴巴去啃出一條道兒來叫他出來,不是麼?”
“那兒不是有一些舊的鐵鎬等等東西,能挖成一個地道麼?”我說。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那神情彷彿是在可憐一個哭著的娃娃似的。他說:
“哈克·芬,你難道聽說過有一個囚犯用鐵銑和鎬頭,以及衣櫃裡的所有現代工具,用
來挖地道逃出來的麼?我現在倒要問問你——如果你頭腦還有點兒清醒的話——這樣一來,
他還能怎麼轟轟烈烈表演一番,顯出他的英雄本色?哈哈,那還不如叫人家借給他一把鑰
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