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來旺得差、來興再告、金蓮再勸、西門變卦、來旺再怒、西門設計、來旺中計、來旺被監、計騙惠蓮、情動西門、惠蓮露言、金蓮忿氣、遞解原籍、宋盼夫歸、鉞安洩秘、惠蓮自殺、僥倖得救。這就是“來旺案件”始末。此事在“金瓶梅世界”中發生,與“生子加官”、“送葬瓶兒”等事相較本屬小事,但在作者寫來卻又是那樣曲折有致,波瀾起伏,掀動了西門慶一家上下,驚動了官府。這裡面充滿了荒唐,充滿了小人伎倆,也充滿了欺騙、陰險與血淚。也正是在這一事件中,不同身份地位的人,不同性格個性的人都藉此表演了一番:金蓮的狠毒、機智、權謀;玉樓的滑脫乖巧;月娘的主婦身份,上下關心;雪娥的自甘輕賤、直率好鬥;諸僕婦的幸災樂禍;西門慶為色所迷而表現出的遊移不定,了無主意。應該說,這一切都得到了較為充分的表現。當然,於其中最令我們關注的是宋惠蓮的性格展示及行為表現。在整個“來旺案件”中我們看到,自始至終是兩個女人在爭取西門慶以使他順從自己的意志。只不過宋惠蓮處處以情、以色來動西門,無心計,不自知。所以西門慶對她的順從總是暫時的,對事件發展起不到決定性作用。而潘金蓮對西門慶的勸說,不僅動之以威,動之以情,而且曉之以理,道之以禮,利弊進退似乎皆為西門著想,機心、權謀、狡詐處處可見。所以西門慶對潘金蓮的順從總是對事件發展起決定性作用。事實上也正是潘金蓮的意志決定並推動“來旺案件”的程序。通讀小說關於這一事件的展示,人們不得不讚嘆潘金蓮的機智與權謀,甚至她的狠毒,潘金蓮可謂是爭寵鬥豔的高手和強者。但是宋惠蓮卻始終處於弱者、被動者、失敗者的境地。應該說作者是嚴格按照現實主義創作方法,把宋惠蓮及“來旺案件”放到各種複雜關係中,按人物性格邏輯和世俗生活的邏輯來進行藝術處理的。對西門慶,宋惠蓮以情色動之,但與潘金蓮相較,在西門慶心目中,宋惠蓮的地位明顯比不過潘金蓮。惠蓮只不過是一個與西門有性關係的僕婦而已,並且有來自來旺的殺身危險和來自諸妻妾的訕笑諷刺,這是西門慶不能不考慮的。而宋惠蓮又的確在行為和意識上存有著“意欲兩頭兼顧”的意向:既要維持自己與西門慶的不正當的性關係以得到物質上的滿足,又不能由此而威脅到來旺的利益、生命安全,以求得到自我心理的平衡。在這裡,宋惠蓮的確是天真、淺薄、乏智、缺乏身份感,她竟然看不到這種兼顧只是一種幻夢。實際上,她已受到了來自三方面的威脅:來旺的頑劣不恭,不甘心受辱;金蓮的妒恨與奸謀;雪娥和惠蓮之間的矛盾。可以說,此時的宋惠蓮已陷入兩難境地之中,對此,她無力自拔。宋惠蓮還鮮明地表現出潑辣直率的性格特點。她從一開始就敢於對西門慶進行諷刺挖苦,如在藏春塢雪洞中的一幕。最後,她見西門慶屢次失信於己,她敢於公開指斥西門慶,揭露他劊子手行徑。這種潑辣直率的性格,的確給宋惠蓮增添了許多可愛之處。對潘金蓮,宋惠蓮雖然知道她對於自己的觀感和態度,也知道在地位諸方面不能與其相較量,所以在表面上處處順從潘金蓮。但宋惠蓮並不真正瞭解潘金蓮的性格,也不瞭解潘金蓮有私黨、有探子,上下訊息靈通。又由於惠蓮性格中本來就存有著的輕佻淺露、魯莽乏智的特點,所以在行為上處處乏機心,處處有失誤:一當西門慶許願,說出於己有利的話時,宋惠蓮“到後邊對眾丫環媳婦詞色之間未免輕露”。宋惠蓮一味恃寵放嬌,人多議於此,故而樹敵太多。在整個“來旺案件”中,宋惠蓮扮演了來旺的“保護神”的角色。對來旺有情義、有良知,這是宋惠蓮在“來旺案件”這一新的規定情境中所顯露出來的新的性格特徵。這一性格特徵使宋惠蓮成為獨特的“這一個”,使她與潘金蓮、李瓶兒、王六兒、如意兒等淫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金蓮鴆夫使武大身死;瓶兒氣夫使子虛身死;王六兒養漢賺財,與道國沆瀣一氣,毫無廉恥;如意兒莖露獨嘗忘夫求歡。另外,我們還可以看到她們其他的互不相同的特點:宋惠蓮有情義、有良知,但其無智、缺乏身份感;潘金蓮機智,善權謀,富心機,懂遮掩;李瓶兒淳厚、溫柔,但一副呆相,心機少,不識善惡,不分敵友;而王六兒、如意兒對自己的身份地位有較為清醒的認識,懂得在何種程度上於西門慶身上得到自己的利益。所以,她們雖然同為淫婦,但她們的性格及其表現其實是不同的,這就是張竹坡所說的“犯而不犯”。宋惠蓮對危難中的來旺表現出有情義,一直在為他遮掩、辯護,為他而向西門慶求情,為來旺的含怨遞解原籍而感到由衷的悲哀。遞解了來旺,宋惠蓮悲憤自殺,但僥倖得救,潘金蓮毒心不甘,她巧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