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個情形,孟氏突然就沒控制住表情,忍俊不禁。
書容大惑不解,還以為她氣昏頭,魔怔了:“夫人,您……笑什麼?”
孟氏重新睜開眼,稍稍抬眸看她一眼,倒是有心情提起舊事了。
她說:“想到我剛來京城那年,因為老爺要把我扶正,林家一家子打上門來時候的情形,那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看見咱們老爺那麼狼狽的樣子,被林家老爺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真真的就是完全抬不起頭來啊……”
她說著,感慨著一聲長嘆。
書容聽得臉上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囁嚅道:“您……這是高興呢還是氣著了?”
“我有什麼不高興的?他們罵的恨的又都不是我!”孟氏道,有些舊事,很久不曾提起,她現在回憶起來都有點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了,說著,就冷諷的嗤笑了一聲出來,“不過說起來好笑,林家那老爺子自詡是個難得一見的明眼人,可當初過來鬧得天翻地覆的,自以為是出氣了,他們卻連究竟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書容進府,也不過四年有餘,對當年的事完全不瞭解,她所知道的也不過就是和外人一樣——
老夫人不喜歡侯爺把妾室扶正,林家記恨武家沒有照顧好他們家的掌上明珠,讓林菀娘早亡。
孟氏這話說的雖然挺奇怪的,書容確實也沒多想,想來想去她最關心的還是眼前的事情,就忍不住的再次確認道:“那二少爺去林家的事您真就撒手不管,這麼由著他了?”
“林家老爺子最是個倔脾氣又要臉面的,他但凡還記著點兒當年的事,就絕對不會低這個頭!”孟氏說道,握著杯子的手指一點一點慢慢收緊,眼神中也逐漸浮現一抹決絕的狠厲。
多可笑,那個男人讓她頂著個侯夫人的頭銜,做了這麼多年的傀儡。
出門在外,被人瞧不起,在家又要處處被老夫人掣肘,隨時都要看臉色,甚至於如今對兒女們的事她也都完全無能為力,半點也插不上手!
此時的林家這邊,李氏惴惴不安的把武青鈺領進了門。
她也是拿不穩老爺子的態度,可今天這連番的動靜鬧得太大,就是這會兒門口還有一大群人在圍著瞧熱鬧,想等著看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呢。
抬手不打笑臉人,現在武家的孩子帶著聘禮客客氣氣的登門了,她也怎麼都不能怠慢。
雖然已經派人去請林修誠了,可林修誠顯然是一時半刻的也回不來,她就乾脆直接把人帶著去了老爺子那裡。
老相爺雖然一整天沒出書房,但是但門口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自有下人過來給他遞送訊息。
李氏忐忑的把胡天明和武青鈺都一起帶過來,原以為他極有可能連見都不會見武青鈺的,沒想到守在門口的書童直接傳了話,把胡天明和武青鈺都一起請了進去。
李氏有點擔心,便等在了院子裡。
書房裡,老爺子還在練字,書童把兩人請進去,上了茶就自覺的退出去了。
“學生見過恩師!”
“晚輩定遠侯府武青鈺,給老相爺請安!”
兩人分別躬身行禮。
老相爺停了筆,坐回椅子上,同時抬了抬手:“坐吧!”
“多謝恩師!”胡天明道了謝就退回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武青鈺也跟著往旁邊退了退,卻並沒有跟著落座,而仍是身姿挺拔、神情謙恭的筆直站在那。
他跟老相爺中間差了不止一輩,又兼之今天頭次正式登門,還是帶著求親的目的來的,在禮數上他是極有分寸的。
老相爺拿眼角的餘光看了他一眼,面上只是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碗先呷一口茶,然後才衝胡天明一抬下巴:“景曦啊,這兩天為了我林家的私事,屢次勞你登門,我這把老骨頭確實汗顏,在這裡先給你道聲謝吧。”
景曦,是胡天明的字,外面知道的人不多,當然,就算知道的也沒幾個有資格這麼叫他的。
胡天明說話是一板一眼的,拱了拱手:“恩師言重了,學生不敢!您對學生有知遇之恩,教誨之責,替您跑腿分憂都是學生分內的事。不過恩師,時間緊迫,咱們長話短說吧,我這趟過來,還是為了昨日彥瑤小姐的那樁事,整個案件的經過學生已經基本捋順了……”
他說著,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卷案卷,起身雙手遞給了老相爺。
在老相爺翻閱的時候,胡天明又繼續說道:“根據調查的結果和昨天彥瑤小姐對我陳述的具體情況,學生相信林二哥之前的判斷沒有錯,應該就是姜家買兇做的。那兩名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