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陸啟元呢?”
此言一出,王皇后的瞳孔就極具收縮,同時心裡也跟著咯噔一下。
而這滿殿之中,也不約而同的響起一片倒抽氣的聲音。
是了,梁帝駕崩至今,已經正好一天一夜了,可是作為他頭號心腹,從來都與他形影不離的大內總管陸啟元卻……
依稀是一直都沒有露面?
眾人下意識的舉目四望,四下搜尋。
金嬤嬤見勢不妙,連忙用提前套好是說辭搪塞:“陸啟元他……”
本來想按照王皇后提前敷衍宮妃的說法說陸啟元是因為梁帝駕崩,悲傷過度就病下了,可現在轉念一想,她若是說人病了,對方要求去把人叫過來對質他們找不到人,這也就等於露餡……
於是倉促之間,就立刻改口道:“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駕崩,陸大總管不勝哀慟,已經自盡殉主了。”
話音未落,王皇后已經眼前一暈,知道這是要壞事。
果不其然,立刻就被周暢源抓住了話柄。
他本來是雙手攏在袖子裡,低眉順眼的站在梁元軒身後的,彷彿真的就只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奴才,這時候便緩緩的抬起眼睛來,犀利的反問:“既是殉主,那將來屍身就自然是要搬去皇陵陪伴陛下於地下的,娘娘去把他屍身抬來,才好證明你所言不虛。”
金嬤嬤本來說陸啟元殉主了,也不是沒想過對方要見屍體她該怎麼圓,大不了就說倉促間忙著給梁帝辦後事,就叫人拖出去埋了……
卻忘了,在宮裡,陸啟元這樣身份的忠僕,殉主之後屍身也是不能隨便處理的。
她被噎了一下,臉色頓時一白,眼神虛晃。
而王皇后——
一開始她說陸啟元是養病去了,反正陸啟元一個大活人,就算找人找不見他,難道她堂堂一國之母還要頂著一個閹人的動向不成?事情自然可以含糊。
現在卻是金嬤嬤情急之下好心辦壞事。
她也無法自圓其說。
朝臣們一時也沒有馬上信了梁元軒的說辭,就只是本著求真精神,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王皇后,等她的解釋。
王皇后當然找不來陸啟元的屍體,咬咬牙就避重就輕的岔開了話題:“休要在這裡拖延時間,顧左右而言他,你們帶人進宮來這麼鬧,分明就是衝著本宮,也衝著顛覆黃泉來的。本宮是六宮之主,這宮裡的事,自有本宮來做主和處置,輪不到你們來置喙。”
“你——”她往前走了一步,眼中飽含殺機的指著梁元軒道:“你不過是生了一張和前太子相似的臉,就敢跑到這裡來妄圖冒名頂替,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不知所謂。在你過問這宮裡諸事之前,還是先證明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吧。”
她心裡是篤定了這個人是假,即使五官再相似,假的就是假的。
這群朝臣們都對皇室血統一事十分在乎,聞到這方面的訊息就跟餓狼聞見了血腥味一樣,一定會死咬不放,非要糾一個清楚明白的。
只要證明這個人是個冒名頂替的假貨,那麼對方指控她的所有罪名就都順理成章可以推掉了。
當走投無路的時候,釜底抽薪就是最為立竿見影的一招!
果然,此言一出,那位兵部尚書朱大人立刻就沉吟著開口:“微臣記得泰和二十一年,南方旱災之後有流民暴亂,太子殿下曾親自帶兵前往平亂,當時恰是微臣陪同,在剿滅亂軍的過程中殿下曾意外受傷……”
他說著,又憑著回憶,在自己右上胸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大約是在這個位置的箭傷,因為那箭頭是做了倒鉤的設計,是剜了一片血肉才取出來的,一定會留疤。”
那位阮先生只是梁元軒的門客,並且逐步得到他信任會被他引為心腹也僅是十年前的事,而泰和二十一年,當時梁元斌都還在世,梁元軒也只是個親王,這位阮先生更是不知道人在哪兒呢。
王皇后聽了朱尚書所言,心下已經定了一半。
嘲諷的扯了下唇角,略帶挑釁的目光朝周暢源移去。
卻見對方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她心中還還不及反應,就聽那梁元軒冷笑:“你要驗證本宮身份也不無不可,但是本宮沒有當眾寬衣的習慣。”
王皇后派系的陳尚書立刻上前一步:“那微臣引您往後殿去。”
王皇后見站出來的是他,就又跟著稍稍鬆了口氣。
卻沒有想到那梁元軒居然並沒有找理由推脫,反而輕蔑的冷笑一聲,然後就抬腳大步往後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