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掩人耳目溜進壽康宮把人殺了這一個環節,您是至少從半月前就開始設計佈局做準備的,雖然做了這些安排,表面上看是天衣無縫的剛好將今日之事給促成了,您還安然脫身了出來,可這一個個的步驟和環節既然都做了,擺在那裡,就每一項都是證據和可以攻破的漏洞,母親是到了這個時候還心存僥倖?還是您只是在自欺欺人?遠的不說,就從哀家這長寧宮裡挑出一兩件來,首先,一大早您進宮之後人是藉著勸和的名義去了姜氏那裡,卻先打發了邢嬤嬤帶著下頭的人把給哀家的壽禮搬來了長寧宮,之後邢嬤嬤就藉故和這宮裡的人攀談在茶水房徘徊良久。子御的王妃在哀家這裡、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被下了藥,就是她趁那時候做的,當時她哄騙的宮人是哪一個,具體又是怎麼精準的把那髒東西放進了那丫頭要喝的茶水裡去的,母親想看當面對質的戲碼,哀家稍後就把她們都叫進來,說予您聽?還有後來那丫頭在御花園出事之後,託了人來給哀家送信,邢嬤嬤又是如何攔下的,可以詳細闡明事情經過的宮人起碼有四五人,都需要叫進來嗎?”
周老夫人也撐著臉上的表情不變,可眼神卻隨著對方揭破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而跟著越收越冷。
旁邊的常氏只覺得腦袋裡被硬塞了個馬蜂窩一樣,嗡嗡作響的同時更是被刺激的頭疼欲裂,驚呼一聲之後,終於受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佩雲!”周元升連忙爬過去扶她,常氏卻身體虛軟,根本爬不起來了,靠著他眼淚開始絕望的在眼眶裡打轉兒。
周老夫人咬著牙,齒間已經能品出隱約的血腥味了,卻還抿緊了唇角,一語不發,只是盯著周太后,似乎是在賭對方不會將她怎麼樣。
母女兩個,四目相對,一個眼神陰暗狠戾,一個目光平靜冷酷。
場面一時僵持,周元升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挽回一下局面,可是嘴唇嗡動了幾次卻像是喉嚨被什麼黏住了一樣,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這時候,緊閉的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周元升夫妻只恐別是蕭昀已經循著蛛絲馬跡找來了,當場就嚇得面無血色,幾欲昏倒,只有周老夫人還冷著臉強撐。
周太后移開視線,揚聲道:“什麼事?”
“娘娘,奴才有要事稟報。”高原細聲細語的隔著門板說道。
聽到聲音是高原,周元升夫妻不由的鬆了口氣。
周太后側目給趙嬤嬤使了個眼色,趙嬤嬤就快走去開了門。
高原對這殿內的事情彷彿完全沒有好奇心,連多看一眼都沒有,只是低眉順眼的和趙嬤嬤咬了兩句耳朵,趙嬤嬤揮手打發他,他就轉身離開了。
趙嬤嬤回到殿內,又走過去將事情耳語給了周太后聽。
周元升此刻已經六神無主,忍不住的開口:“姐姐,是外頭出什麼事了嗎?不管母親做了什麼,她都只是一時糊塗,看在她年歲已高的份上,也看在過世的父親的份上……”
這時候,除了求周太后出手相救,幫忙遮掩,他已經別無他法,開口連稱呼都改了。
周太后只面無表情的瞄了他一眼,卻是置若罔聞一般的沒有理會,她仍是重新看向周老夫人,冷冷的開口:“萬夫人藍氏以及徐太醫的妻兒已經被子御的王妃扭送進宮了,此刻忠勇侯夫婦正帶著兒子跪在御書房外面等候面聖,另外永信侯府和禮部左侍郎童家兩邊也都已經有人帶著陛下口諭前去傳召了……宮裡的人,包括哀家這長寧宮裡的,個個都是天子的奴僕,不需要提前宣召也得隨傳隨到。現在留給母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件事上,目前也就只有哀家才會給你時間和機會,在這裡聽你陳情解釋了……”
武曇那丫頭本來就不是個會自亂陣腳,在困境之下毫無作為的,甚至於,她那種得過且過的性子,還是非得有人拿刀壓到脖子上了才肯奮起反擊一下,當然,這丫頭烈性,是屬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那種人,姜太后雖然從聽說她沒等蕭昀那邊把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打發走就先離宮去了就知道她是找證據替蕭樾翻案去了,卻也還是低估了她,沒想到她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還沒等過夜就把一串線索串齊了,該揪的人也都揪出來了。
周老夫人著是一開始也有想過萬一事情做的不夠縝密,最後會東窗事發脫不了身,可局勢扭轉如此之快也讓她額頭泌出了冷汗來,瞬間陣腳大亂。
一開始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周太后這是故意在詐她,可是對方說出來的名字,個個都是和今日之事有關聯的,就算武曇和蕭昀那邊沒查出來……
周太后現在已經言明她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