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我大哥的罪行奏稟了天家知道,請朝廷依律降罪吧。沒理由大姐姐都能大義滅親了,父親和我們侯府卻要畏首畏尾的替仇人遮掩,還要逼著我大哥嚥下這麼大的委屈!”
“你……”武青雪已然是忍無可忍,聲音淒厲的叫嚷著就甩手朝武曇撲來。
青瓷想要上前,武曇自己卻已經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同時直視她的目光,冷冷的道:“從小到大,大姐姐沒跟我紅過臉,前一刻還說你是陸家的人,是向著自家人的,我不過是說了那姓陸的兩句,你就要對我動手?這說一套做一套不要太明顯了!”
武青雪想要繼續揮手,連著試了兩次,卻發現她力氣居然沒武曇大,完全動不得,就是兩眼充血,要吃人一樣的死瞪著對方。
老夫人知道武曇和武青林的感情,更知道孫女兒為這事兒心裡有火,雖然心情頗為複雜,卻別開了眼睛,並沒有管。
無奈,只能是武勳站起來,強行將兩個女兒拉開,一面沉著臉怒喝:“一個個的,還有沒有點規矩,全都給我跪到祠堂去,罰抄女戒!”
因為武青林是受害者,武曇知道了事情會這樣反應,彷彿是在情理之中……
武勳也猜不準武青林到底跟武曇說了多少,是隻交代了陸之訓行刺的事,還是將他也參與其中的內幕也都一併說了,這時候就只能是在心裡防備著,面上還不顯。
錢媽媽見狀,連忙上前提了裙子跪下磕頭:“侯爺息怒,大小姐懷著身孕,實在是跪不得祠堂。”
不管是哪一家的,孕婦歷來都是最金貴的,輕易不敢罰的。
武青雪看了武曇一眼,終於是今天第一次揚眉吐氣的露出個冰冷得意的笑容來。
武曇與她對視一眼,卻也脖子一梗,當仁不讓的挑眉道:“抱歉了父親,今天的這頓罰,恕女兒不能領受,二孃犯錯,正在受過,不得臉面出門,女兒不能放任年邁的祖母一個人進宮,必須陪同前往。”
說是說給武勳聽的,她卻一直盯著武青雪。
眼見著武青雪又氣得臉通紅,她方才轉開了眼睛,對上武勳審視她的目光,不卑不亢的繼續說道:“宮裡派的車馬儀仗,每天都來接送的,這會兒……”
話沒說完,彷彿是為了配合她似的,院子外面回來的周媽媽就進來了,一邊給屋子裡的眾人行禮,一邊道:“老夫人,宮裡的車駕到了,問您要幾時出發。”
說著,才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屋子裡還鬥雞一樣和武青雪較勁的武曇。
老夫人沉默著坐了半晌,此刻才終於抬起了眼睛問武勳:“所有的事情總歸都是要當面說開的,既然已經叫了鈺哥兒來了……你若是今天就要處理,那我便讓周媽媽去跟宮裡告個假,就說我今天身子不適。”
這兩件事,真要處理起來其實不費事,可是——
卻需要決心!
武勳一時還不想面對,就又分別看了武曇和武青雪一眼,面色無奈的嘆息道:“我下午還有公務,一會兒須得回書房整理些公文,本來就是過來給母親請個安的。”
那就是,還想糊弄著了?
武曇強忍著沒讓自己發作,只是面色冷靜的看著。
老夫人站起身來往外走:“那就等你空了吧。曇丫頭,咱們走了!”
周媽媽連忙跟上前去服侍。
“女兒告退!”武曇敷衍的給武勳行了個禮,就跟著出來了,走到門口又對立在那的如意道:“去知會二哥哥一聲,讓他不用來了。”
“是!”如意答應了一聲就快跑了出去。
武曇追上老夫人去,拉住了老夫人的手:“祖母……”
老夫人看她一臉的不痛快,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還沒說話,她就自己悶聲道:“我剛話說多了,回去喝口水,今天就不跟祖母走一道了,祖母先行,我晚些時候過去尋您。”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心裡不痛快就別委屈自己了,在家待著吧,省得出門見了人還得另扮一張臉。”
“我就是晚些……”武曇也沒藏著掖著,不高興就寫在臉上。
老夫人知道她主意大,見狀就也不多說了。
目送了老夫人離開,武曇就轉身,一邊提了裙子拔腿往鏡春齋的方向跑,一邊吩咐青瓷:“去備兩匹馬,快點!”
青瓷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見她火急火燎的,不敢怠慢就趕緊去了。
武曇一路跑回鏡春齋,從櫃子裡翻出個小包袱,又跑到妝臺前把首飾匣子裡的東西整個倒出來,飛快的一卷就挎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