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謀,何皇后怎麼這麼巧就在這時候趕到了這裡?女兒身上還有餘溫,傷口周圍滲出來的血也還沒凝固,這說明女兒就是才斷氣的。
他不願意相信,也很難相信自己的親姐姐會做這樣的事,可武曇和蕭樾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困在了他的心頭,讓他完全無法摒除雜念。
所以,這一刻,他並沒有出面替何皇后說話,就只是靜觀其變。
何皇后如何看不出親弟弟的態度和心思。
她心裡塞著一團氣,憋得難受,卻又不得不剋制——
何成玉的推斷沒錯,那些都是證據,就是拿來嫁禍燕北的鐵證,燕北是蕭樾的侍衛,會武功,身手不說絕佳,卻也不賴,所以她才會刻意安排了一個會功夫的心腹侍衛提前埋伏在這裡,等著何成瑾來了,就讓這侍衛殺了她。
春嬌只是做掩護用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甚至都不能臨時機變,直接把事情栽在被堵在現場的武曇身上。
因為——
武曇和春嬌一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們做不到在何成瑾身上留下那樣的貫穿傷口。
春嬌被何夫人抓的臉上血淋淋的都是傷口,頭髮散亂,跪在那裡又想哭又不敢哭,只好對著帝后磕頭:“皇上,娘娘,奴婢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我……”
還要解釋,武曇已經不耐煩的又站出來打斷她:“那你到底還要不要指認兇手了?或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那兇手到底穿的什麼顏色的衣裳?”
這個問題,春嬌是回答不了的,如果貿然賭運氣,一旦說錯,她就再無活路。
在生和死之間,其實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
忠誠就完全不具分量了。
春嬌終是扛不住,忽的軟在了地上,哭著道:“奴婢當時聽了動靜匆忙跑進來,確實乍一眼看見那人的輪廓了,方才……方才也是為了邀功才自告奮勇想要幫忙指認兇手的,奴婢覺得如果再見到他,應該……應該能記得,可是當時奴婢也心慌害怕……皇上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其實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奴婢肯定,那是個瘦高個的男人……”
說著,就砰砰的在地上磕頭起來。
按照原來的計劃,燕北被堵在院子裡,她上前指認,事半功倍,可是現在——
到了這會兒派出去的侍衛都沒拿到人,難道真叫皇帝把今天宮裡的所有人都叫過來給她指證?還是在她的證詞明顯也有漏洞的前提下?
何皇后狠狠的閉了下眼,此時已經氣不起來了,只就不慌不忙的冷聲道:“皇上,這裡是後宮,除了值夜巡邏的御林軍,沒有男人能隨意出入。前來觀禮和赴宴的人都在前朝的大殿上等著開宴,皇上只需要叫人去查問各道宮門,把不該出現在後宮的男人都叫過來,讓春嬌逐一甄別身形體態就行。”
“皇后娘娘真是婦人見識,”何皇后話音剛落,蕭樾就奚落的冷笑,“後宮的侍衛就不能脫了盔甲,只著便服四處行走嗎?宮裡的內侍太監換了便服,這宮女只看個輪廓,能分辯出他到底是男人還是不是?”
何皇后被他堵的又瞬間啞了聲音。
蕭樾已經側目給同來的尉遲遠使了個眼色。
尉遲遠轉身出去。
蕭樾就又轉頭看向了魯國公那一家子道:“何小姐的衣衫不甚齊整,這宮女又力證當時出現在這裡的是個男人,所以……這是什麼意思?是何大小姐三更半夜跑到這裡和男人鬼混嗎?”
“晟王殿下!”何敬忠臉色瞬間漲紅,大聲斥責,“小女蒙難,已經讓我們一家痛不欲生,還請你口下積德,莫要侮辱她身後的名聲。我女兒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有辱斯文之事,皇上,還請您給我們一個公道!”
皇帝一直沒做聲。
當時高朗跟他說好像是有人算計了武曇和燕北,他急吼吼的往後宮來,路上遇到雙喜,又從雙喜那裡聽了一部分訊息……
有人在宮裡又動手了,這一點毋庸置疑,而至於幕後的操縱者會是誰——
除了何皇后和魏王府的人,沒有第三個人。
現在這裡一經事發,皇帝就認定了是何皇后所為,只不過沒有證據,他也不能降旨處置。
這時候,皇帝才終於看向了那個跪在地上的宮女,問道:“何家姑娘是住在鳳鳴宮的,離著這裡並不近,你說她是出來散步?怎麼就散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
那宮女伏在地上,儘量克服心中恐懼,戰戰兢兢的回:“奴婢只是跟隨,